“徐君,徐君!您开开门!”
行脚商使劲敲打一扇木门。
门后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
“谁啊。”
“吱呀——”
门开了。
行脚商的眼前出现了个高八尺,腰挂长剑的好汉,好汉长着一张文士脸,却被烈日风霜晒得坚毅,气质豪迈的像个大侠。
不对,就是大侠。
面前这人姓徐名福,出身寒微,是家中独子,以侠义闻名于乡里,若是遇上恶豪强霸欺压百姓,他会振臂一呼,招呼三五個同伴,怒而拔剑,将豪强恶霸痛殴一顿,然后拔腿逃往他乡,等到风波平息,才会回来。
因此乡里百姓无不感激他的恩情。
行脚商也是其中之一,由于身份的特性,需要走南闯北,为了报答徐福的恩情,他就当起徐福的信使,一晃已经四五年了。
行脚商从回忆中醒来,他朝着徐福一拜,他面色发白,眉眼低垂,神情落寂,眼底泛起泪光,他懊悔道:“徐君,实在是对不住,您交代的事情我没有完成。书.....书信没、没有交代李君的手里.......”
“什么?!”
听到行脚商说的话,徐福大惊,他下意识握住剑柄,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不妙,他追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李君身手不凡,我等要共商大事,偏偏这个时候......到底怎么回事?”
行脚商终是没有忍住,眼泪混着鼻涕一股脑的迸出,他哭诉道:“徐、徐君,李君夜间酣睡遭......歹人杀害!”
恍如一道惊雷在徐福脑后炸响,他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面色变得惨白,明明是夏日,他却觉得手脚冰凉,就连吸进肺腑的风都是凉的。
过往的点点滴滴在眼前浮现,却被好友身亡时的吐出的血色给掩盖。
无边的怒火涌上脑袋,徐福攥紧剑柄,咬牙切齿,“是.....谁?!”
“是张善,邻郡的张善!因为李君妨碍他纳张老丈的儿媳为妾,趁着夜色将其杀害!”
徐福听说过张善这个名字,名字虽带善,是个横行乡里的地主豪强,既好色又贪财。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冰冷,“张善——我誓杀汝!”
.......
徐福家的棚屋内。
四个游侠打扮的青年围坐一张桌子上,他们议论纷纷。
“不知道徐君喊我等来是为了什么事?”
“会不会是上次说的为国除贼?”
“既然如此怎么不见李君?”
“怕不是路上耽误了功夫。”
“都静静,徐君来了。”
四人安静下来,多年的相知相伴,使得他们一眼就看出徐福的不对劲。
其中的高瘦游侠愕然问道:“徐君,您这是......?”
徐福面色平静,但嘴唇都在哆嗦,“李君,遭歹人杀害......”
“什么?!”
众人皆哗然。
“到底是哪个混账?!我必杀他!”
矮短的游侠愤恨的将手中的陶杯都捏的粉碎。
“是......张善那厮”
谈到‘张善’这个名字的时候,徐福眼瞳中的火焰都将要呼之欲出。
众人陷入沉默。
相貌平平的游侠问道:“徐君是怎么想的?”
徐福将准备好的椅子拉了过来一屁股坐下。
众人将他的行为看在眼里,这张椅子是徐福心头好,十分爱惜,碰都不让其他人碰。
如今徐福都顾不上爱惜了,可见心里是多么的愤怒。
果不其然,徐福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杀......”
四个游侠面面相觑。
相貌平平的游侠说道:“徐君,你听我一句劝,你跟我们都不一样,你说过你曾仙人托梦,不管是为国诛杀曹贼还是董贼我们动手便好。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么,君子不立粪墙之下.....”
“咳咳。”一直没开口的阴柔游侠提醒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哦哦哦”相貌平平的游侠连忙改口,“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总之徐君还望你多想想,若是你身亡了这天下怎么办呢?为了好友杀人是小义,为了天下是大义啊!您难道大小不分吗?!!”
就连嚷嚷着要杀掉‘张善’的矮短游侠也劝道:“徐君,你太冲动了,天下可以没有我们可以,但是不能没有你啊!”
徐福的声音意想不到的平静,他说:“王兄,陈兄,你把某看的太高了,某不过豫州一匹夫,不管天下有没有我,都不影响天下走势,哪怕没有我,主公.....他都差点成功,只要杀死曹贼董贼,仁义之世必将到来,不过区区一个‘张善’,我还没有手刃国贼,又怎么可能提前倒下呢?”
“我没有兄弟,也没有姊妹,虽然没有结拜,无论是李君,还是诸位,在我的眼里都如同手足兄弟。兄弟不是倒在实现志向的路上,反而遭歹人所害,我怎么能装傻充愣,当作没有发生过呢?若连为兄弟报仇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救天下!”
说完,徐福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仿佛来到了大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