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集团大厦,70层。
已经耄耋之年的黎黄台精神依旧矍铄,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西服,戴着黑色的眼镜,双手抱在胸前,不经意的露出了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
站在落地窗边,他犹如云端的神明一般,俯瞰楼下奔忙又渺小的蚂蚁。
在他身后,站着大儿子黎译炬、郭建宁,小儿子黎译凯和元天帆。
黎译凯性格比较沉稳,大学一毕业就接受了父亲安排的路,进入了家族企业。
此时他正一板一眼的向父亲汇报道:“昨日,黄河实业、黎记黄埔、黎记电讯国际比平日里多了50亿港元的交易量,卖单均来自各家投行。
我怀疑有人在恶意做空三家上市公司,等今天进一步观察后,就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黎译凯嗤笑道:“还需要怀疑吗?我可以肯定的说,是夏景行干的!只有他才会这么不知死活的跑来做空!”
黎译炬暼了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眼,没有说什么,把所有的怒气都藏在了心里,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和黎译凯从小就不合,明明在一个学校读书,却从来是各玩各的。
他娶老婆的时候,黎译凯不仅没有一起去迎亲,大中午快12点的时候才姗姗来迟,把车停在路边,就仿佛是一个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
黎黄台那矮但在四人眼中却如山如岳一般的身躯突然转过来了。
他取下了眼镜,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布,动作一丝不苟的擦拭了起来。
四个人都没出声,安静的等待黎黄台把眼镜擦完。
不疾不徐地擦完眼镜,黎黄台戴上眼镜,朝会议桌主位走去。
四个人纷纷跟上,然后分别坐在了长桌的左右两侧。
黎译凯和元天帆一侧,黎译炬和郭建宁一侧。
从这个座次就能看出来,黎黄台给两个儿子各自安排了一个军师。
不然就凭黎译凯的水平,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完成千亿级并购交易的,哪怕是一起最终被评为失败的交易。
真正的操盘手另有其人,正是坐在黎译凯旁边的元天帆,他妻子是恒生银行的总裁,夫妻俩还因卖了一套15亿港元的豪宅给马雲而登上内地的财经新闻。
黎黄台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然后偏头看向坐在大儿子身旁的郭建宁。
“建宁,你来说说吧!”
郭建宁微微点头,然后道:“目前来看,有人做空三家公司是个大概率事件,只是不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是捞一把就走?还是要狠狠的剜下一块肉?
等今天收市,应该就能清楚了!”
黎黄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看向元天帆,询问小儿子军师的意见。
如今元天帆主要在金科拓展集团旗下各公司担任副主席和执行董事,按理说,他已经不在“黄黎”系里面任职了。
不过现在还没正式分家,黎黄台几年前为了救小儿子于水火之中,拿了不少家族资金入股金科拓展,所以“黄黎系”和“金科系”也就没分得那么清楚。
“我跟建宁看法类似,不过我要补充一点的是,如果真发现是大规模的恶意做空,必须尽早反击!”
黎黄台朝元天帆笑着点点头,心中基本有数了。
这场会议开了很久,直到快中午的时候,都还没有结束。
黎译炬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时脸色全变了。
“已经确认了,的确是一起大规模的做空行为,光今天一个上午,就赶上了昨天的全天交易量。”
黎译凯淡淡道:“我早说过了,是夏景行干的,你们非不信!”
黎译炬瞪了一眼黎译凯,后者依然没有收敛,继续冷嘲热讽道:“知道现在港岛地区的脸书用户在疯狂转载什么文章了吗?说我们是蚂蟥、是吸血鬼,吸完港岛吸内陆。”
黎译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生气。
“你干嘛不早说?”黎译炬眼神直直的盯着黎译凯。
黎译凯摊摊手,“你们没问我啊!”
黎译炬刚想发火,被黎黄台制止了。
对于小儿子,黎黄台还是很宠溺的,微笑道:“你说的那个文章在哪里?拿来给我看看。”
黎译凯立马起身抱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操作一番后,找到了原贴,然后把电脑摆在了黎黄台面前。
黎黄台面无表情的阅读起了这篇文章,里面的很多文字让他这个八十岁的老头都忍不住一阵热血上涌,不过他还是面不改色的把文章看完了。
这份定力,让黎译凯在一旁心惊不已。
作为一个孝子,他本来有些担心把父亲气出个好歹来的。
现在不用担心了,他父亲远比他想象中要强大、要能忍。
不过他很快又担忧起来了。
如果老头不生气,那么报复夏景行的计划不是就落空了?
没错,这家伙知道凭自己的力量可能很久都报不了仇了。
恰好夏景行不知好歹的去做空他们家的两间旗舰级别的公司,所以他准备憋个大招,让老头子出手。
怎么样才能让老头子出手呢?
黎译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