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分开就不分开,你等会儿换上春霞的男装,后面的路程怕是不好走了。”
路断了,不知道何时能修复,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等下去。
“我带着康宝,平安带着春霞,小空自己骑一匹马,我们得舍弃车子了。”
翁晓晓吩咐的井井有条,平安也没有任何异议,心里还不住地感激翁晓晓的成全呢。
“包袱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和衣而睡吧。”
赶了这么久的路,天气又不好,个个乏累。但毕竟不是客栈,也没有热水,平安提来一桶冷水,将就净下面就完事了。
吹熄了灯火,各自换件干爽的外衫,也就上床睡下了。
一夜无事,只是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就没有停过。
天刚刚放亮,平安便起来去查看了一番。
“主子,刚刚有几人来投宿,估计是没钱,都被驿丞赶走了。”
可怜人太多,她可帮不了。
“我问了一下,都是扬州方向过来的。他们说扬州的田地全被淹了,府衙不让百姓进城,他们没办法才逃了过来,后面的人还多着呢。”
“平安,人家出来,我们却要过去,怕是不安全,咱们可能得绕点路了。”
平安明白主子说的意思,“主子,估计不好办,出扬州的线路上怕都是灾民了。”
这话也不错,你绕路能绕到哪里去?除非不回扬州。
不回扬州?
那就不回扬州了。
反正这会儿回去了也做不成什么,组织救灾,恢复生产,也得等洪水退去。索性不如亲自去找找那些高产作物,回来兴许还能种上一季。
“平安,去弄些吃的,饼子、馒头都行,尽快。”
平安知道轻重,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民以食为天,难民最缺的就是食物。饼子耐放不怕坏,后面若找不到投宿的地方,这就是救命的物资。
“你们把值钱的东西都揣在身上,咱们不回扬州了,我带你们出海。”
“出海?”
“对,既然回不了扬州那就不回了。人得顺势而为,我们一头扎进难民堆里,怕是会被盯上。小空,你去备马。等平安回来,我们立刻出发。”
“是,主子。”听到出海,小空莫名地兴奋了一下,跟在主子身边真是机会多多啊。
“你们两个把脸涂抹一下,别让人看出是姑娘。”
康宝也是一脸的兴奋,整日呆在绣楼也是烦闷,如今能跟着见见世面,机会实在难得。
“我们这就照做。”
“主子,就这些了,我都买了来。”
“分一分,每个人的包袱里装一些。平安,既然扬州城进不去,我决定暂时不回扬州了,我们出海,我要去寻一些高产的作物,等水灾过后,兴许能派上大用场。”
平安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现在回扬州的确不明智。
“走,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几人上马,一路往西而去。
翁晓晓的决定是很明智的。
头一天,难民少,驿站里还能把人赶走,可后面陆续多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多。再往后都是成群结队而来的,不仅赶不走,所有的吃食都被抢掠一空了。
这些人面容憔悴、衣衫褴褛,背着简单的行囊或抱着年幼的孩子,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绝望和迷茫,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该走向何处。
人多,自然什么样的都有,什么行为也都不稀奇。为了生存,饿急的人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
“姑,人走了?”
“走了。”
“钟山,把门关好,栓死了,不是特别熟悉的人都不准给他开门。”
“是。”
秋月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本是好心给那孩子个馒头,没想到引来一群人。”
凤姑叹了口气,“虽然外面的灾民进不来,但是城里也有不少受灾的,没吃没喝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发善心没错,可是咱救不了那么多啊。”
秋月点点头,是她莽撞了,好心人不是随便能做的。
“你以后不要出去了,有事儿吩咐别人就是,双身子的人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我有姑心疼呢。”秋月挽上凤姑的胳膊,也学会了撒娇。
凤姑笑笑,戳了戳秋月的额头。
“也不知道主子他们到哪儿了?可别在路上遇到了难民,城外想想都吓人。”
都是穷苦人出身,也都经过大灾难,那场面不堪回首。
“我不担心她,机灵着呢,一看进不了城,绝对不会在外面干等着,更不会跟难民撞上,让自己陷入危难中。”
话是这么说,心里不担心也不可能。
他们宅子这边的地势还算高,没有进水,地窖里存的粮食不少,一年都不成问题。翁晓晓不担心家里的生活,肯定不会冒险回来的。
“顺遂回来没有?”
秋月摇摇头。
别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都是家大业大,短不了什么,唯有田润泽的生母在庵堂里日子不好过。
凤姑惦记着她,便让顺遂送了些米过去。而远郊的黎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