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学堂,刘远就开始汇报工作了。
“要运的粮食已经都运了过去,庄上的粮仓也安排了人看护。水田在存水养墒,旱田的蔬菜都种上了,大棚菜今年又扩大了二十亩,咱们有销路不愁卖不出去。”
翁晓晓认真听着,有不清楚的地方直接询问。
说着话二人就到了作坊那边。如今的作坊已经扩大了一倍,幸好当初选在了村外,还有些点空闲的地方。
但翁晓晓没再批任何宅基地,这村子空地有限,不能随意使用,总不能以后需要用地的时候去占用农田。
想盖房子可以啊,在原址重建呗。
到了作坊后,翁晓晓先把人召集过来,听刘大娘说了说近况。
不过,她感觉刘大娘管理起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说得很不详细,有些问题也答不上来。
可能摊子铺的大了,要管的人多了,事情多,又不识字,只靠脑子可记不了这么多!
公事可不是讲私交的时候。
“刘大娘,你得往管事身上压担子,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现在规模大,已经不同以往了,若是等疏忽管理出了漏子,再补救已晚。”
开头是所有人做所有事情,后来便是按工序划分,每道工序都固定了人手。规模扩大了依旧沿用的这种管理模式,只是工种分得更细致了。
洗菜的只洗菜,晒干的只管晒干,拌料的,封装的,出货的,各行其是,每组都有几个人。
多数都是女工,所以请刘大娘管着,一直都没考虑换人,但如今不得不重新衡量了。
现在没出什么问题都好说,但长久以往,管理跟不上,势必会影响酱菜的质量,若是丢了回头客,这门生意也就算完了。
头次被东家说教,刘大娘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人家也没说错,自己是记不住那么多了。
“活到老学到老,不能顺应形势,就只能退位让贤了。”
翁晓晓看向刘远,“刘伯,你二儿子不是也识字吗?”
刘大娘被说,刘远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实情就是如此,老婆子常常喊累,她撑不起来了,若真有了损失再退下来,他们俩个的脸面也算是全完了。
听到东家问到二儿子,刘远醒了下神儿,“是,跟老大一样,都是跟着我学的。东家,您是?”
“让他跟着刘大娘学一学吧。”
小海还太年轻,即便有能力也难服众。若是老二刘宏祥有能力,那就让他上,也算给了他们这些元老机会。干不了,那就不能怪她换别人了。
翁晓晓没说出来的意思,刘远已经听明白了,在刘大娘说话之前先应了下来。
这差事给自家儿子做,总比让给外人强,是东家给他恩典呢。
家里忙不过来,就不种水田了呗,几个女人种点菜也一样。
东家肯给自家机会,她不能不识好歹。可是要她现在去学字,刘大娘心里是没底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学进去。能把这机会先给二儿子,已经是东家仁义了。
老两口忙行礼道谢,“谢谢东家,谢谢。”
“人尽其用,才不累。”
得力的管事必须有,她不可能只顾着这一处,也管不过来。
“我没有这处进项影响也不大,但是作坊养了这么些人呢,我得对所有人负责。”翁晓晓见二人没什么异常,也放了心,才愿意多解释两句。
“东家这么说,更让我们无地自容了。干不了,是我们自己的本事有限,怪不了任何人。”刘远拉着刘大娘又行礼。
“是这话,老婆子我没半点怨言的。”
翁晓晓点点头,“你们去忙吧,我跟小海对下账。”
刘远二人行礼离开,账目的事情不是他们该插嘴过问的。
小海就在一旁听着的,因为跟他没关系,便甘当了透明人。
听到要对账,忙抱着账本坐了过来。
“扬州那么多盐商,怎么细盐也涨价了?”
“每个月都在涨呢,咱们用的多,成本就明显了。”
成本涨,卖价自然应该相应地涨,但是,市场上不是只有你一家做酱菜生意的,你涨了价,但别人不涨,你就会流失客户。
“高档货卖价涨一成,一般的货品先不动。”
老百姓对一两文都是敏感的,富人则更注重品质,不介意那一点半点的。
小海点头应下。
“价格涨不涨,品质都不能降,这是作坊生存的命脉。你要时不时地进行检查,把好关。”
“是。”
小天胆子太大,小空等人又有些太胆小了,做事畏手畏脚的。
“觉得正确的事就大胆做,不要怕,发现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跟我汇报,你就是我的眼睛。”
他是主子的心腹,自然全心全意为主子办事,小海连忙应下,“主子,我会用心做事的。”
时时查验真是很有必要的,翘脚老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处理完这些,早过了午时,去吃了个饭,翁晓晓就准备回去了。
……
只不过刚出村口就被小花拦下了。
小花二话不说上来就给翁晓晓跪下了,“东家,还求您再帮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