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渐渐地向着西方倾斜而去,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变得越来越稀少。
王翠花却一直没找到车坐。
牛车倒是停了几辆,可没有一辆让她上车;马车更是连停都没停!
不过她敢对牛车上的人破口大骂,却不敢招惹坐马车的。
遥想当初,王翠花被抓走的时候,只不过才是初秋而已,但如今却已然到了秋末近冬之际。
白天的时候太阳高悬空中,一直晒着倒还算过得去,可是当夜色渐浓,天色逐渐暗下来之后,气温也跟着迅速下降,冷得王翠花哪怕把自己抱得紧紧的,还是忍不住一个接一个地打起了喷嚏。
“好……好冷啊……”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阵高频次的碰撞声响,让王翠花感到愈发寒冷。
“这群挨千刀的家伙们,居然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让老娘上去,一群毫无怜悯之心的铁石心肠之人!壕无人性!”王翠花开始想念起王二来。
那个家伙向来都是很有主意的人,如果他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想出办法帮助自己找到可以乘坐的车子吧。
呜呜呜,想到这里,王翠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和委屈,开始轻声啜泣起来。
原本就沾满了尘土的脸庞,因为泪水的流淌而变得更加脏兮兮的。
夜路越来越黑,王翠花也被冻得不行。
她的鞋子因为走的太多的路,已经磨破了鞋底。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从破洞里,往脚底板钻过去的小石子。
“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王翠花越走越委屈。
她又不是没有银子,早知道她就在临县多住些日子,买些厚衣衫,再备一些干粮再赶路了。
她现在又冷又饿,这一夜可让她怎么过啊。
想起临县,她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在监牢中的那段悲惨经历。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王翠花哭得越发凶猛起来。
"啊呜!"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夜空,瞬间打断了王翠花的哭泣声。
她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但周围一片漆黑,根本无法分辨刚才那声狼叫究竟来自哪个方向。
恐惧笼罩着她,她顾不上寒冷和饥饿,拔腿就朝着唐县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一直拼命地往前冲,直到周围完全安静下来,听不到任何异常声响,才疲惫不堪地倒在地上喘息。
王翠花真是个狠人,靠着顽强的毅力,一直走到了后半夜,终于回到了娘家。
然而,娘家的大门紧闭着,她用力一推,"哐当!" 半扇门应声倒下。
院子里的几只大鹅被惊醒,"咕咕" 地叫了起来。
王翠花怒不可遏,抄起上次离家时用过的木棒,狠狠地向大鹅砸去,嘴里还骂道:"闭嘴! 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老娘家偷大鹅!”
王母本就气的半死,她都回来了,这大半夜的居然还有人敢惦记她家东西。
她怀揣十五两银子,从衙门里领着两个儿子高调归家,为的就是要震慑四邻。
别想打她家的主意,也别想在背后戳她脊梁骨。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家以后,院门敞开,屋门也开着!
家里能被拿走的东西,都没了!
就连那豁了个口子的,装畜生河水的水缸,都被人给搬走了!
要不是她家里养的大鹅凶悍,估计也逃脱不了那些贼人的魔掌!
他们家的大鹅的战斗力,随了王母了,陌生人靠近,咔咔的就往人腿肚子上咬。
那小嘴巴,贼有劲儿,咬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大疙瘩。
王母归家,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就顾不得高声大骂,她嗖一下的跑进屋,里里外外翻找了四五个地方!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全完了!家里的银子,全都被人给偷了!”
“啊!哪个天杀的啊,竟然偷到老娘家里来了!”她藏的那么隐蔽的银子,都被搜刮了个干净!
“什么!家里银子全都被偷了!”王翠升上前摇晃王母的肩膀,他真的不敢相信。
“哎。”相较他们,王翠民显得理智一些。
“咱们被衙门的人抓走的。四邻都知晓。又这么久没放咱们出来,也难免有人偷盗。”
王翠升气的直拍大腿:“娘!我就说,你平时不要自己个把银子都捂着!你若是交给我们一些,那也不至于,全都被偷走了呀!”
听了儿子的话,王母气不打一处来:“咋的,交给你,银子就不会丢了!放你娘的狗屁!你以为那些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就不会到你屋子里翻找吗!你进屋去看看,看看他们会不会放过你!”
听老娘这么说,王翠升赶紧起来,转身噗了噗了自己屁股上的土,往自己屋子跑。
王母的脸正冲着王翠升的屁股,被呛的一顿咳嗽。
可那王翠升哪里顾得上。
他推门进去,整个人傻了一般,整个房间,当真是被扫荡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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