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颜回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卯时过了一半儿,她去休息了,我也需要休息,那些中毒的人三个时辰后便会离魂,所以大概到午时中的时候便会开始有人突然倒地,等他们反应过来,慌乱之际便是杀进去的最好时机,只是可能等不到天黑了。
那些人的神魂三日之内时回不到真身里面去的,但是神魂不会距离真身太远,所以我还是应该带着曲颜进去,只是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我在这里呆了三天,除了送枣糕的松鼠店主,没有任何人出入过这座府邸,府中各处都有人站岗仿佛是在守护什么东西,他们的班次日三班,每四个时辰便会轮流一次。
我就在山上等着,可是直到戌时,整个府中都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换班的人似乎有些频繁了,过了午时以后两个时辰便换了一次,之后过了一个时辰又换了一次,现在又换了一次,而且增加了巡卫,在大殿附近巡逻,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我有些狐疑,难道他们也和曲颜一样能够感知将要面临的危险?
等到天完全暗了下来,曲颜似乎是睡醒了,从草丛里飘出来,似乎有些诧异,问道:“怎么还没动手?你不会是在等我吧?怕了?”
“我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确定自己下了毒吗?为什么他们没什么反应啊!”
“有反应啊,不是有巡逻的了吗?”
“所以呢?”
“所以有人中毒了,他们觉得自己很危险,所以加强了防御,都这个时辰了,能动的估计都在外面了”
“把自己所有的人暴露在外面,不是很傻吗?”
“倒下那么多人,我觉得他们更希望壮大自己的声势,最好能吓走前来找事儿的人。”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出发吧!”
我从旁边的的树上折了三段木块幻化成长剑,换行上了一件白色的斗篷,这次没有戴狐狸头,而是用了一块白色的面巾围住了下半边脸,之后我便出现在大殿第二层的平台上。
虽只是二层,但高度已经不小了,放眼望去整座府邸几乎便都在眼下了,上面是第三层大殿,下面则是长长的台阶通到殿前的空地上,地上都铺着白玉砖,这月色的照耀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辉,院中肉眼可见的士兵都围了上来,一步步逼近将我围在中间,我身后曲颜化成的红雾出正在慢慢散开,她告诉我整座府邸能动的都在这里了,她先去将那些人的生魂收了回来再帮我,我听到她的话心中觉得这人真是不仗义,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红雾消失,那些人动了,我极速后退,打了一个翻身,剑尖便划过了身后几个人的脖颈,他们不是那种鲜血铺地,我的身上顿时便被撒上了一层红色的梅花,只是暗夜里看不清楚而已,面纱上也尽是鲜血,我的脸能感觉到鲜血的温度。
我与他们厮打起来渐渐觉得他们不像是士兵,更像是死士,出手狠辣,不会顾及身边的同伴,但这并是确认他们是死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出手很像幽冥宫的鬼三,鬼三是幽冥宫最优秀的刺客,只要是他出手就一定会完成任务还能全身而退,只是他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个傀儡,他的主人就是木狼,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就只是一把没有思想的刀,握刀的人就是木狼。
这些死士应该是训练不久的,之前的一批应该是已经被司徒异带走了,现在的这些,只是近百年新招收进来的,还没有完成训化和教导,但实力已是不可小觑,不多时身上的白衣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手中的剑也打落了两把,幻化出第三把剑的时候曲颜回来了,红雾漫天,他们似乎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氛围,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的,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将将他们尽数斩杀。
地上遍地,鲜血流在地上,脚踩上去黏黏的,就像当年的千泽城,一时之间我竟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站在哪里,是今夜的司徒府,还是三千年前的千泽城。方才打斗时,我早已从二层的台阶落到了院中,现在又开始拾阶而上,每层台阶上都流着血,有些尸体倒挂在台阶上,有些横亘在那里,千姿百态,都是他们死的时候的模样,就好像自己也要记住这一刻。
剑尖抵地,沾染着地上的鲜血,活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走回到大殿二层的平台上,转身回望,原本反射着月光的地板现在已经暗了下去,就好像是月光被吸收了,被地上的鲜血吸收了,地面上显得晦暗不堪。
抬头望去,是曲颜。她将自己散开,收拢着飘飞的生魂,将他们裹挟进自己的范畴成为自己的一部分。透过曲颜布下的红雾,今夜的月亮终非三千年前的残阳,当年的残阳映照着城中的大火、燃烧的尸体、流淌着的鲜血,仿佛是在比赛谁能红的更加热烈。可是,今夜的月光只敢悄悄的潜入云层,避开这满院的血红,可是当时当世之人,又该如何避开这样的回忆呢?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怀念自己去往忘川前不记得那场屠杀时候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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