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镇距离陆家村就不远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一行人就看到了村口的大树。王大爷因为布告的事也无心再去拉人,此时便直接拉着大家直接进了村。
几个月的干旱,天气燥热不已,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村中间的大树原本是村里的老人用来乘凉聊天的,可一个月前开始,大家也就只敢等太阳落山的时候才来,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随着牛车的靠近,一阵嘈杂声传入众人的耳中,大家原本都低着头,此时却纷纷望了过去,只见好几个妇人坐在那里,其中一个便是张二麻子的娘张婆子。
“张婆子,都是你儿子带坏的我家二狗,要是他今天回不来,我不会轻易算了的。”一个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好惹的妇人说道。
“我的儿呀?你怎么还不回来呀?”又一个妇人喊道。
“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老天保佑呀!”张婆子则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全然不理会边上妇人的无理取闹。
“回来了,村长回来了。”又一个妇人说道。
闻言,大家一窝蜂的涌向王大爷的牛车,四处找寻着自己儿子的身影,发现没看见人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起来。
“儿呀!我的儿呀!”
张婆子吓得手脚哆嗦,看着陆成富结结巴巴的问道:“村长,二子,二子他们….?”
陆成富心里装着事,此时听着她们的吵吵声头疼的厉害,怒道:“要哭回去哭,自己的儿子教育成那样,还有脸来这哭,赶紧滚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陆成富的语气很差,几个妇人愣在原地,不敢再哭喊,可也仅仅是一瞬间,大家的矛头就对准了宴家人。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们心也太黑了,我家二狗还是孩子呢,你们就把他送官府了,黑心玩意,怪不得老宴家赶你们呢!”
“是呀!都是一个村的,怎么能这样呢!”
“姓宴的,你们还我儿子!”
陆成富简直要被这群泼妇气死,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时间和力气来这撒泼打诨。
“滚,都给我滚回去,再让我听见一句,就全都给我滚出陆家村。”
陆成富是真的生气,这一吼,住在附近的人家纷纷出来,有的一大早碰到过宴子皓他们押着张二麻子几个去找村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都对几个妇人露出不满。
宴母原本不想和她们计较,准备要告诉她们实情的,谁知这些人完全不给她机会,还没等她开口,一个个就这么开骂了。既如此,宴母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们了。
宴母:“村长,我们家的损失是不是他们这几家该赔给我们呀?还有今天跑县城的车费什么的。”
“凭什么?我们儿子都被你送官了,还想要钱,做梦!”陆二狗的娘一听到要钱,立刻回怼道。结果就看到陆成富冷冷的眼神。
陆成富:“老二,老二家的,就让他们一家赔你们30文,你们看怎么样?”
宴父:“听村长的。”
“好,你们赶紧回家拿钱,30文,少一个子,就滚出陆家村去。”陆成富看着那几个妇人说道。
听到30文,那几个妇人哭的更厉害,也不骂了,纷纷开始哭诉自己日子苦,没有钱。
“没有钱就拿粮食抵,总之赶紧的,我就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超过一分钟多一文。”陆成富又道。
这下子大家是真怕了,几个妇人骂骂咧咧的就回家拿钱去了。
几个人回来的还挺快,只是除了张婆子,其他人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巴掌印,显然是拿钱被打了。
宴母才不管这么多,挨着从他们手里拿过钱,递给宴子皓道。
“大郎,付了车钱,咱们回去了,真是晦气。”
宴子皓听命付了车费,然后转身看向陆成富:“村长,辛苦您跟着我们跑了一天,我们先回去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回去吧!”陆成富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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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关上院门,让宴子月带着宴四郎和宴子梦回屋休息,一群人这才围坐在一起,小声商量着对策。
宴母:“当家的,征兵、征粮的通告肯定会很快传到镇上和我们村子的,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呀?你和大郎二郎不能去当兵呀!”
宴父:“我知道,芳娘,你先别急,征兵不是小事,一定不止我们一家不想去。”
“对呀!娘,你别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呢!今天跑了一天了,你和爹先休息一会儿。”宴子皓也附和道。
陆青冉:“娘,别担心,那布告是吴王发给冀州的百姓的,实在不行,我们就搬到别的州去。”
“搬迁?青冉,这可不是小事,我们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几十年了。”
陆青冉:“娘,没什么不行的,现在我们这边大旱,你看今天碰到的难民,他们不也是因为边关大旱和战乱逃出来的吗?但凡有活路,谁会离开家乡呀!”
宴母:“可….”
宴子皓打断宴母的话道:“娘,冉冉说的对,实在不行,我们就走。”
见儿子儿媳都这么说,宴母也不再开口。
宴子皓:“爹、娘,你们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