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眼下重中之重,是让人医好那小家伙。
这才十八呢,又是培养过的。
眼见就能堪当大任了,怎能英年早逝,绝对不行!
帝后腻歪一会儿,楚珩命人去太医院传话。
另,还给翰林院侍读学士们,颁发了一项任务。
只是侍读学士们接到任务,都是满脸懵……啥玩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战后事情繁多,楚珩每日忙得跟陀螺似的。
但雷打不动,每天过问谢玉衡的病情,可有好转?
小太子亦是,每天早晚各探望一次。
有时还让人搬来书案,直接在房中写太师布置的作业。
在谢明礼带来,楚珩着人重建江陵侯府的消息时。
谢玉衡便知其抉择,身体也日渐‘好转。’
这日傍晚,屋外残阳落窗棂,秋老虎依旧厉害得紧,蝉鸣个不停。
屋内,小太子如往常一样,坐在小号书案前,认真写字。
而床上少年,墨发如瀑,倚在床头,手持一本书卷。
纸张在她指间迅速翻过,少顷,她抬起头,看向奉命前来探望的陈秋。
扬了扬手中的《入赘后,夫人难产而亡,我继承万贯家财,每日寻欢》
谢玉衡打量陈秋片刻,缓缓而道。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陈叔叔喜欢看这种书。”
“不是,我……”陈秋真是有苦难言,这分明是陛下让他拿来的。
他的一世英名啊!!啊!!
做近侍不易,陈秋叹气。
他又拿起一本,递给谢玉衡。
“这本也不错,你现在养病,看费脑子的书,不利于康复。”
谢玉衡闻言,往书的封面上,扫了一眼。
她微挑眉梢,伸手接过了这本《论女子产后对身体的损害》。
好奇问道:“陈叔叔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书,我怎从未在京中书肆看见过?”
陈秋眼神飘忽,有些心虚。
“哈哈哈……许是你离京这几个月,新出的。对,新出的!”
总不能说,是陛下命翰林院的学士们,连夜赶出来的……
谢玉衡翻开看去,亦如其他书册一般,墨迹犹新。
凑近了闻,还有一股未散去的墨香。
她轻笑一声,却也并未拆穿陈秋,只是一心二用,边看边问。
“听闻竹青兄所抓的女子,大有来头,不知是何出身?”
陈秋垂首,理着其他书册,头也不抬地道:“聂霓裳啊?
“以前就是京中八大世家里,最普通、最安分守己的。”
“除与池家二房联姻外,再无别的显眼之举。”
“若非此次造反,其实陛下也没打算对聂家下手。”
谢玉衡指尖稍顿,目光透过层层帷幔,落至大堂中,端坐着写字的小东西。
能与勋国公一起造反的,自有一番能耐。
若女官彻底普及,亦能有一席之地,只可惜……
陈秋的声音,再次响起,“有聂家旁支的人说,聂霓裳是前朝余孽,好像还是最嫡亲那种。”
“不过再嫡亲,也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能记恨这么久,也真是少有。”
谢玉衡将目光收回,笑道:“若按此说来,我谢家的恩怨更有甚之,还多出三百年。”
“这不一样,谢少保本就一身清正,是人为虚构污名,自然要还以清白。”
陈秋说着,话音一转。
“早前就有许多江南的读书人,递上许多关于谢谦的史料证明。”
“慈恩寺中,还有个石家的后人,献上祖辈留下的认罪书。”
“只待你身子好些,着钦天监算个吉日,便可将谢少保的牌位,送入太庙之中。”
陈秋冲谢玉衡挤眉弄眼,“这事,今儿陛下已着翰林学士写公文,不日便下发礼部。”
生前位列宰相,死后配享太庙,历来是文官们的毕生追求。
太庙乃皇家祠堂,放着君王祖先的牌位,只要不亡国,便一直有后人祭拜。
谢玉衡唇畔扬起浅笑,与高手过招,就是痛快!
以册投名,若楚珩有足够的野心,必定缺不了她个稀有人才。
攻打美、非两州之事,太过遥远。
然,近处的天竺与扶桑,却在楚珩有生之年,有可能做到。
而谢谦的牌位入太庙,一直受后人最高礼遇拜谒敬奉。
亦有一个前提——大梁,不亡国。
谢玉衡点头致谢,“我知道了,多谢陈叔叔告知。”
“害,客气了不是,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
陈秋无所谓一摆手,完事,他转头看向一旁小几上计时的沙漏。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同陛下汇报,你多注意休息。”
“嗯。”
陈秋离开后,谢玉衡继续看书。
此书,估计出自太医院妇科医士之手,倒有几分真实。
除言明女子生产后,对身体的损伤。
另还有生产时,可能遇到的病状,亦可致命。
正看着,外边有一人,步履匆匆进了来。
同某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