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廷有明文规定,四十五岁以上的不征,而且优先征选男兵。”
老妇人抬手又想拍桌,目光触及自己的‘杰作’,又猛地收了手。
只气呼呼道:“啷个瓜娃子定的规定哦,说到底还不是嫌弃老娘年纪大咯。”
老妇人说完,将自己的位置让出。
她站在旁边看了会儿,眼珠子转了转,回家将自己的好大儿揪了来。
被妇人揪着耳朵的中年男子,一路哭嚎,“娘,我不参军,我怕疼怕死。”
“老娘都不怕,你怕个锤子!”
待将其送到差役面前,差役还是摇头。
老妇人怒了,指着便宜儿子,“他今年三十二岁,年龄符合!”
“长得人高马大的,力气也不小,怎么又不行啊?”
看着怂成一团的男子,差役叹道:“得自愿啊婶,这要是您儿子当了逃兵,您全家都得判刑的......”
老妇人横了好大儿一眼,“他敢!”
“娘啊,儿子从小到大都怕疼啊,您又不是不知道。”
老妇人无奈,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她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半个时辰后,年轻差役再再次看见老妇人,整个脑仁都是疼的。
说她影响征兵吧,确实也有点影响......可人家也是拳拳爱国之心。
老妇人拍了拍身旁的年轻女子,对差役道:“我小闺女,啷个样?”
“年龄符合,也不怕疼,是自愿参军的。”
“还去荆州谢氏书院念过几年学,识得字,也会算数。”
年轻女子大方得体一笑,直把差役看得不太好意思,结结巴巴道:“可,可是可以。”
“不过姑娘能识会算,参军属实是浪费了人才。”
差役压低了声音道:“我听小道消息说,皇后娘娘在弄什么官学,需要女夫子。”
“虽是现下战乱,不定什么时候再重启。”
“姑娘不若回家好生温习诗书,待他日教习学生,也是一样的为国分忧。”
年轻女子温声道:“不妨事的,既然都是为国分忧,当然要分眼前之急的。”
“听闻女子参军名额少,还是劳烦小哥先帮我报上去吧。”
她说完递上户籍,老妇人见此,抬脚给了旁边的傻儿子一脚。
“没用的东西,学学你妹妹!”
“也不是不行,回头我穿女装,您别打我就成......”
他话未说完,又得了老妇人一脚。
......
扬州。
自青州战事起,各花街柳巷,来往的富商少了许多。
今儿白日,竟有好些女子一起到府衙捐银。
为首的女子带着帷帽,叫人瞧不起面容。
可一开口,差役便知其是当地最负盛名的名妓。
曾有上京来的富商,一掷千金只为求其开嗓,唱一段小曲。
他......执行公务的时候,路过花船,听了一耳朵,至今难忘。
差役将银票推回,“姑娘有心了,不过咱们不收银票。”
女子身形微僵,语调忧伤,“莫不是嫌弃奴们的钱脏,不肯收?”
“不不不......”差役连连摆手,“是有律例规定,咱们不能收民众的钱财。”
“况且咱朝廷也不是以前了,现在有钱用的,姑娘们还请放心。”
差役态度极为诚恳,女子只得收回银票。
轻柔道了一句,“打扰大人了。”便带着其他姐妹,出了府衙。
府衙外的宽道上,有两队小童,皆手持木棒,正在对峙。
只见人数多的一队,为首之总角小童,棍指对方,大声喊话。
“西方蛮夷也敢犯我大梁,看我不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将士们随我冲啊——”
总角小童一声令下,率先冲锋,他后边的小孩也立马跟着一窝蜂冲上前去。
不出片刻,对面的小孩们就都投了降。
充当乌孙大将军的小孩,将手中木棍掷开。
噘着嘴,不开心地道:“不玩了,每次当乌孙士兵的人都没几个,怎么可能打得过嘛。”
路过的文人见此,不由摇头叹息,“若真如此,倒是极好。”
“可惜,西北战役两方人数颠倒,乌孙人数更多。”
有小童举着长棍,丝毫不惧道:“这有什么的,等我们长大了,也去参军,到时候肯定比乌孙人多!”
想法很好,现实是......若大梁输了,这些孩子能不能长大,都不一定。
文人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温声道:“好,等你们长大了,定叫乌贼屁滚尿流的回老家去。”
又有一道稚嫩的童声,补充道:“还有扶桑人呢!”
“对,通通叫他们滚回老家去!”
另有一道弱弱的声音道:“咱们就不能把他们的老家,也占了吗?”
......
荆州,江陵。
由许家少家主许吟秋牵头,正在组织人手,前往凉州支援。
许家主脑仁疼,“你哥入赘谢家,如今你又要往前线跑!”
“这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