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们说话间,谢玉衡走至差役们用的桌边。
随手取了一只空碗,倒入一半药粉。
末了,直接拿差役们用过的筷子,搅拌搅拌,递给最近的一个侍卫。
谢玉衡微抬下颚,看向随侍那边,吩咐道:“给他灌下去。”
侍卫看了眼自家头儿,见陈秋点头,方依言而行。
不知那随侍是看懂了,还是听懂了,又是好一番叽里咕噜,鸟语芬芳。
药灌下去之后,又等了近两盏茶功夫。
陈秋在随侍面前踱来踱去,对此还是持怀疑态度,“这玩意,当真有用吗?”
什么玩意?
侍卫差役们亦是不解,江陵侯和侍卫统领大人,这是弄啥捏。
要审人,也不动刀鞭。就给灌了碗水,总不能是什么让人疼痛难耐的毒药?
谢玉衡见时间差不多,拿着剩余的半包药粉起身,走至随侍侧。
直接伸手捂住其口鼻,就在随侍快不能呼吸时,倏地松开手,将剩余半包药粉,尽数盖在其鼻孔下。
几次之后,药粉被吸了个干净。
谢玉衡拿手帕,将手掌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仔细端详一番随侍的瞳孔,见其微微涣散。
她懒洋洋道:“可以问了。”
室内其他人:O.o?真的假的,这就可以了?
“问,问他们来大梁有何企图!”一侍卫说道。
随侍目光呆滞,“毁灭大梁,给太后复仇。”
“起开,我来。”
陈秋一把拨开下属,对译官道:“问他,乌孙为何延迟发兵?”
译官用乌孙语质问随侍,哪知这次随侍像是经历什么挣扎一般,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杀,杀江陵侯。”
陈秋望向谢玉衡,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你这药不太管用啊!
谢玉衡把玩着红玉,道:“你该问他,乌孙内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影响大军动兵的日程。”
“......王太后的掌事嬷嬷,将粮草线路图还有各地粮仓地点,泄露了出去,需要重新调整。”
谢玉衡垂眸,暗道一声果然。
安凡看似疯癫,虚虚实实,一石多鸟,属实也算得上是一人物。
然,以她在兵部任职时的经验而言,除非有重大事故,不然大军的每日行程,都是有定数的。
怎会因一个劳什子安凡的话,就推迟发兵!
若真是如此,那也只能说明对面是一群草包,不足为惧。
陈秋捡起掉到地上的眼珠子,又重新着译官问了几次。
所答大抵也都如此,他惊叹道:“我去,真的假的,这也太神了吧。”
“诶,玉衡你这药在哪买的,还是杏林阁配的?还有买吗?”
谢玉衡想也不想的答道:“西市,从天竺商人手里买的。”
反正,天竺各种奇葩的药都有。
其中有一种药,更是深得部分男子的心,夫妻和谐全靠它!
就是买的时候,得让下人去。
没有下人,嗯.....就得偷偷摸摸的去,要是被熟人发现了,那可是很丢脸滴!
陈秋显然也是听过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些许诡异。
难道,江陵侯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而后看向差役,吩咐道:“等他药效褪去后,再着人重审一遍。”
说完,陈秋与谢玉衡出了审讯之处。
陈秋看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语重心长道:“玉衡,你年纪还小,有的事要注意身子!”
谢玉衡一脑门问号,“什么东西?”
“就......就那个啊!”陈秋老脸发红,眼神飘忽。
这要他咋说?他也没娶妻啊,姑娘的手他都没摸过!他咋教啊?
要不还是禀报陛下,让陛下和江陵侯说说?
谢玉衡疑惑的目光,在陈秋脸上划过。
虽不知这厮在说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俩人想着各自的,已走至通往牢房的岔路口。
正巧,回江陵侯府拿东西的容时也回来了,在此碰了个面对面。
容时将手中包袱放下,拱手一礼,“见过主子,见过陈大人!”
说完,自袖中取出一纸条,递给谢玉衡。
“来时,有一人鬼鬼祟祟蹲在侯府附近,见属下从侯府中出来,便将此塞给了我。”
“说是转交给主子的。”
谢玉衡接过纸条,同时陈秋做望天状,左瞧瞧右看看,反正视线就是不往谢玉衡哪处瞅。
谢玉衡看完后,面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她伸手拍了拍陈秋的肩,示意对方看纸条。
陈秋打眼一瞧,又是一声鬼叫,“什么!?扶桑也掺了一脚?”
他看向陈秋,问道:“这纸条,谁给你的?”
“......不认识。”容时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人长相。
补充道:“大梁人的长相,身上衣服的图案,有点类似乌孙或西域那边的。”
陈秋喃喃道:“莫不是楚清衍?”
不过这都不重要,甭管事情真假。
审问的结果,和此纸条都需上报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