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数字们不解,这是在弄啥捏,咋这么久不免礼呢。
还有,陛下不是让他们来伺候主子吗?
莫非伺候是假,打算一锅端?
可主子的大哥,还有其他族兄依旧在外啊!
容数字们脑中思绪乱七八糟,就在这时,忽而听到楚珩一声严厉的“跪下!”
除了容时,其他人立马全部跪下。
谢玉衡看着跪在眼前的小太子,余光又见跪了一地的容数字们......
谢玉衡:“......”
好蠢的随侍,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吗?
她无奈叹了一声,指尖捏住外衫,动作利落,不带半点拖泥带水的跪地。
“殿下乃君,岂有君跪臣之理,此于礼不合。”
楚珩定睛看她一眼,沉声道:“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
“而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重于父母多矣。”
“今日委屈谢卿了,左右他日亦是要收政儿为徒,不过提前罢了。”
谢玉衡只垂眸看着膝前的衣袍,道:“臣之先祖,虽不是谢平安,而身上亦有污名。”
“太子若此时拜师,恐,不太好。”
往高了说,怨恨‘谢平安’的人,会恨上她,继而恨上太子,致使动荡。
“债多不愁人,也不在乎再多一点。”
楚珩上前,亲自将谢玉衡扶起。而后看向小太子,严厉道:“还不快叫师父。”
“政儿见过先生。”小太子声音坚定,说完小小的身子弯了下去。
脑瓜子磕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容六听着,都替小太子觉得疼......
而楚珩与季平君,却如未闻,一动不动。
谢玉衡垂眸,看着小呆瓜,无奈半蹲下身,将其扶起。
目光在小东西红红的额头上,略作停留,温声问道:“疼吗?”
小太子脑瓜子嗡嗡的,听到谢玉衡的声音,开心道:“不疼,就是有点晕晕的......”
这是疼劲,还没追上晕劲,等会就知道疼了。
小小的人儿,澄澈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谢玉衡。
深怕看漏了一眼,玉衡哥哥就被拉去砍头。
谢玉衡掏出手绢,一边替小东西擦拭掉,额头的灰尘。
一边道:“臣推算过的,若斯基泰人多,以大梁的兵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言下之意便是,若双方实力悬殊,臣也没法子。
楚珩看了陈秋一眼,后者立马会意,将容时等人及随行的侍卫全都带了出去。
楚珩这才道:“乌孙想利用你,激起民愤,而朕打算顺势而为,许有一线生机。”
谢玉衡道:“兵书有言,不教而战,谓之杀。”
“未经训练的新兵,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楚珩又叹息一声,“我又何尝不知,可再没有的方法了。”
至于禅位投降,有斯基泰人在,大梁百姓就不可能受到善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然,打下来的高丽城池百姓,何至于打乱分到大梁各处去。
就是避免其聚在一块,才臣服的心,被有心之人三言两语,又挑拨了去。
四人久久不语,良久,楚珩艰难开口:“若有一日,上京守不住了,大梁也不复存在。”
“谢卿便带着政儿与皇后,远渡扶桑。”
“清河村不是养了俩扶桑人,这么多年来,想必早已同化。”
“以玉衡的聪明才智,在哪都混得开。”
远渡扶桑......那必不可能!
谢玉衡坚决拒绝!
见她油盐不进,誓死不同意的模样,楚珩头疼。
“你这孩子,到底和扶桑有着什么仇,什么怨?”
谢玉衡不语,自是两世之仇,永世之恨。
她不把岛直接毁了,都是看在岛内物资的份上。
“不说也罢。”楚珩揉了揉太阳穴,大声道:“陈秋拿酒来!”
季平君见此,美眸微动,牵着小太子先出去了。
待陈秋将酒奉上,楚珩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满的。
“听司远道说,你这小家伙是个一杯倒。”
“我喝酒,你喝茶便是。”
谢玉衡眸色微动,拿起酒壶,斟了半杯,道:“近年来酒量有所提升,还是可以喝一些的。”
楚珩剑眉微挑,“说起来,你我君臣二人,从未有一日像现在这般。”
“对面而坐,饮酒作欢。”
“只要陛下想,随时都可以。”
楚珩摇头,饮了一口酒,“在其位,而谋其职。”
“怎能拉着臣子,日日饮酒作乐乎?”
谢玉衡默默听着,指尖握住杯盏,缓缓凑近唇边。
酒香浓郁,直往鼻子里钻,当然最重要的是——无毒。
见她动作迟缓,楚珩豪爽一笑。
“这酒度数高,小半杯入腹,指定把你这小家伙放倒!”
“不想饮酒,不喝便是,都说了让你以茶代酒,又不是客套话。”
楚珩说完,将她手中酒盏夺去,抬手给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