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就林梓东市之所言,上不孝父,下不爱子之行径。
楚琛就想一脚把林梓,踹去幽州乐浪,开荒伐树,做苦役去!
陈秋深思片刻,略带迟疑道:“会不会是谢玉衡,别有打算?”
“王爷,您别好心办坏事......”
“哎呀,放心好了。”
“古人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狗东西死不了!”
楚琛说完,摆摆手,“此事要不要告诉皇兄,你自己看着办。”
“本王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一步。”
唉,他楚琛,本是一个闲散王爷。
每日的爱好,就是看看美人,养养花草,淘淘古玩,开几个店补贴国库。
奈何自五年前,楚蓁掌娘子军,及部分季家军。
从定州出兵,连破高丽数城。
这女将军之位,便也算是坐稳当了。
上有,兢兢业业爱民如子的皇兄。
下有,巾帼不让须眉的皇妹。
夹在中间的楚琛,也被迫卷起来,接手了武德司同知之职。
只是多年以来,部分官员对武德司也有所察觉,行事更加谨慎。
无所谓,反正他跟谢玉衡学的,也从不按常理出牌。
今儿查官,明儿充当水匪,和人干架去。
明月皎皎,星汉西流。
陈秋目送楚琛远去,想了想,还是入宫,将此事禀告给自家陛下。
而江陵侯府。
上了年纪的老者,早已睡下。
谢如月等小辈,则在大书房,就着月色,商议文会宴的安排。
其中老二谢如星,看向谢玉衡。
少年卧于湘妃竹竹椅上,手枕在脑后,慵懒至极。
谢如星眨了眨眼,比起月色更美的,是家主。
她手抵住下巴,出声问道:“家主,咱们就那样便宜的放过林梓吗?”
金花身上发生的事,她也知道,但是不便和家主说啊!
家主是男子,金花是女子。
事关女子名声,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谢玉衡微掀眼睑,有月华在她眸中流转。
她道:“会有人,出手修理他的。”
毕竟‘宰羊’的屠夫,是武德司的人。
不论是出于个人好奇,又或是,武德司监察百官之责。
瑞王,都会知晓全部过程。
而她,勉强也算是个小辈,‘手法’稚嫩,在所难免。
熟悉武德司业务的‘长辈’,自然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就算此次无人帮忙,折磨林梓。
等棋全部落子,林梓无可用价值后之值后,她也会处理掉。
谢如星听得云里雾里的,咕哝道:
“和家主聊天,真得请个文学大儒,来充当译官才行。”
不然,属实是听不懂哇!
谢玉衡唇畔噙着笑意,并不做多解释。
时机未到,多言无益。
月亮逐渐高升。
谢如月几个,穿过江陵府的西边的小门,回到隔壁的族院。
她们仨姐妹,还有林金花住在一栋房子。
见林金花的房间,依旧亮着烛光,谢如月脚步微顿。
想了想,还是往那房间走去,咯吱一声,推门而入。
扫了眼桌上的账本,谢如月道:“脸上受了伤,怎不早些休息?”
“这些账本也不急着对,等伤好了再盘,也是一样的,。”
林金花摇了摇头,道:“左右也是睡不着,倒不如看看账本打发时间。”
“倒是主子,这是刚从隔壁回来?可要用点夜食?”
林金花一手持笔,一手按着账本,她侧首看向谢如月。
其极力掩饰着,眸中翻滚的情意。
可是,谢如月十岁出头,便敢毒死祖母。
心思聪颖,非常人可比,加之多年相处,又怎能察觉不到呢?
谢如月叹了口气,举步上前。
抬手欲看其伤处,到底如何。
哪知林金花,先一步偏开头,低声道:“奴婢身脏,主子还是别碰的好。”
“你这话,我惯是不爱听的。”
谢如月将她手中的笔夺了去,往笔搁上一放。
林金花低垂着眉眼,并不将笔抢回。
“唉。”
谢如月叹了一声,拉来旁边的圆凳,坐至她身旁。
“男子有很多女人,便是风流。女子,为何不可?”
“你且看许律他妹妹,而今在江陵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女商人。”
“前几日我才收到她的来信,说是新收了个西域少年,粘人得很......”
“在江陵,有谁敢说许吟秋一声脏不成?”
“还不是如赞男子一般,称其风流女佳人。”
林金花苦笑道:“可我与许小姐不一样,她是乐在其中......”
谢如月拉过她的手,正色道:“世间女子清白之身,被男人碰了,便是脏了?”
“那我且问你,脏的到底是何人,何物?”
左右不会是女子本身。
就像一张白纸上,滴了一团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