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衡扯了扯婆子的衣袖,天真问道:“嬷嬷,什么是傻子呀?”
“你这样的就是。”
婆子撇撇嘴,拽着她往一处被大槐树遮挡住房屋走。
谢玉衡一边留意周遭环境,一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声音清脆:“原来傻子是你这样的呀。”
“我说你,你才是傻子!”
婆子从狗洞里一块土砖下取出钥匙,眸中闪烁愤怒的火苗,手中钥匙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扎向谢玉衡。
不待等在容时出手,谢玉衡灵活躲过,弯腰抄起那土砖,直接照着婆子脑门砸去。
土砖顿时四分五裂开来,婆子满眼冒金星,摇摇晃晃地强撑着身子,不愿倒去。
谢玉衡抬腿一脚直接给踹倒在地,从她手中抢过钥匙,灿烂一笑。
“唉,都说了你是傻子,你怎的不信呢?”
将钥匙揣兜里,谢玉衡开口道:“容时,把她拖到一边去。”
容时从对面屋檐跳下,给婆子后脖颈补上一记手刀。
又割下婆子的外袍撕成细条,直接将其捆了个结实,扔到一旁小巷子里去。
见容时回来,谢玉衡竖了个大拇指,“没看出来,容时也很有杀人越货的潜质。”
容时:“......不及主子。”
估摸这拐子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他家公子这么个满肚子墨水的。
钥匙插入老旧的铜锁,只闻咔嚓一声,便打开了。
容时快一步上前推开门,挡着谢玉衡前面,院内就是很常见的农户家样式。
挨着墙边放了一排竹竿搭建而成的架子,上边摆满了一个个大竹筛。
竹筛内晒着野菜干,及一些有些发霉的糙米。
谢玉衡星眸微动,目光落在向阳正房上的大片瓦松。
瓦松长多了会压坏瓦片,人们见了往往都要除了去。
这般大面积生长,只能说明此处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容时检查一圈归来,附在谢玉衡身边耳语几句。
谢玉衡目光随之转向地窖方向,北方多数人家会在院子里挖个地窖。
冬日前来储藏一些蔬果,之后亦可用做储存冰块,来年夏日或自家用,或卖出补贴家用。
只是......这个地窖里藏的是人,还有恶鬼。
“你去外边找个人,去坊街上寻兵马司的人来。”谢玉衡抽出容时的佩剑,剑光晃人眼。
容时犹豫片刻应是,快步出了院子。
来时见前边不远有个修鞋的小铺子,快去快回。想来以公子的身手,应该也不至于出了事。
见容时离去,谢玉衡目光转冷,上前直接一脚踢开,遮挡地窖口的破油纸伞。
然后清了清嗓子,稚嫩的声音大声问道:“有人在家吗?婆婆叫我来此领冰糖葫芦,怎么没人呀。”
地窖里,埋在少女身上的男人一哆嗦。
从极乐世界抽回神,骂骂咧咧穿上裤子,想了想还是抄起桌上的大刀,顺着梯子往上爬去。
临到洞口时,小心探出视线环视一圈,只见一小娃娃蹲在地上,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谢玉衡龇牙一笑,甜甜道:“伯伯,糖葫芦是找你要吗?”
男人狐疑地打量着谢玉衡的脸,瞅着有几分病气,原来是脑子不好使。
不过也没关系,模样长得倒还不错,钟鼎之家有的人还就好这口呢。
“嗯嗯,你下来,伯伯给你拿。”男人敷衍哄道。
谢玉衡摇摇头往后退去,板着小脸,认真道:“不行,娘亲说了不能到陌生人家里去。”
男人无语,心道你现下不就在别人家,这会儿脑子倒是灵光了。
将拿刀的手往下藏,男人顺着梯子继续往上爬,打算直接把这小兔崽子捆了扔下去。
男人刚探出半个身子,谢玉衡拿起放在一边的大棒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男人头敲去。
男人险险躲过正欲反手,手臂诡异地发麻,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惊恐地瞪着棒槌再一次落下。
咚的一声,男人也步入看星星的后尘,跌回地窖。
谢玉衡从柴垛子里取出容时的剑,顺着梯子向下,最后踩在一滩烂泥似的男人身上。
略微弯腰在男人右臂上一划,取出一根银针。是趁男子躲过后,迅速扎在他身上的。
有毒,但不致命,只是麻痹神经。
听着里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谢玉衡叹了口气,手起剑落,送男人去当了太监。
本来昏过去的男人霎时又被疼醒了,痛苦的嘶吼一声。
谢玉衡挑眉,又送男人去数星星。
而后假借着袖袋的掩饰,掏出一瓶杏林阁出品的金疮药,正欲给男人撒上,避免流血而亡。
毕竟直接见阎王多没意思,就得让这人渣活着,每活一日都算是折磨。
就在此时,一人从地窖口一跃而下,原来是听到男人吼叫,担心自家主子出事的容时。
谢玉衡闪身躲开,而后将药让容时手上一放,风轻云淡道:“辛苦容时给他上药,别死了。”
说完往里走,借着地窖口照进来的光,只见几个孩子像是畜生一般被关在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