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池松不是亲生的。
旧时商贾之子乱认名家先祖,抬高自己地位的有。
倒没听说哪家,鼎盛时期乱认儿子,混淆血脉的。
谢玉衡一掀松木架上的外袍,直接将朱雀整只鸟盖住。
待小团子努力半天拱出来,谢玉衡已穿好衣服,立于书案前。
纸上所书,是不同往日的馆阁体,龙飞凤舞的字透露着丝丝杀气。
墨干后,谢玉衡拿起纸走出屋内,于院中唤容时的名字。
不多时容时从隔壁小院出来,拱手一礼道:“主子,有何吩咐。”
“新作的童谣,明儿你寻人教给城中小孩。”
......
曲江宴过后,谢玉衡一首七律惊四方,名声大振。
再无人敢以匠气重,含沙射影荆州举子。
更别提次日,那些宴会上出言讥讽江陵侯之人,皆被右佥都御史参了一本,其父兄或多或少受到牵连。
一时间,各家都给自己孩子的皮紧了紧。
更有甚者找到国子监祭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番苦心劝导后......
祭酒给学子们堂后作业增加两倍有余。
学子们叫苦连天,哪还有空出去,当满脑子稻草的游尸。
上流社会风起云涌,街坊邻里的普通孩子们,自也有新的乐趣。
“春阳阳,暖和和,蛤蟆老窖唱山歌!”
“唱的什么歌?”
“池塘外,两只蛤蟆在打架。池塘里,关起门来笑哈哈呀,笑哈哈!”
朗朗上口的童谣,就像春风势不可挡,吹遍大街小巷,也吹进了高门大户池家。
池观旭挥动宽大的衣袖,将案上价值千金的琉璃茶盏一扫而空,尽数摔碎于地。
怒道:“京兆府那些饭桶,每日上值吃空饷的不成。几日了,连个童谣源头都查不出。”
池家两房不和,是乌孙吞并大梁前最好的保护色。
不过......池家世代为这片土地效力,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任由蛮夷侵占故土。
“大哥莫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草台拼凑的班子也就那样了。”
池观霁扶着池观旭坐下,又从旁边茶几上端来茶水,伺候他饮茶顺顺气。
小心打量着大哥的脸色,见好转许多,池观霁才开口道:
“过几日有一批货到上京,届时大哥让手下人去查封了......还有柏儿之事,近日来......”
二人密谈许久,直到管家来报:“大老爷一位新入的豆蔻有了小豆荚,可要去看看。”
兄弟二人一扫先前的郁气,已年过五十的池观旭满面春风,容光焕发。
大笑道:“池某人终于也有儿子了哈哈哈哈。”
“那大哥快去瞧瞧,女子有孕最是柔弱时,还得好生呵护着些。”池观霁亦是一脸喜气。
目送池观旭和管家离去,池观霁站在堂中眸色起起沉沉。
快速转动着拇指上极品的翡翠玉扳指,不知在思考什么。
......
几日后,工部都水司查封池家二老爷名下商队货物。
因商队逃纳货税,池家二老爷又补上诸多罚款,叫城中做生意的商贾见了好生肉疼。
“倒还有一趣事,那池家二房的独苗苗,被池右侍郎发配到东南扬州会稽郡,做船工小吏去了。”
“还有孟家那个也是根独苗,被弄去西北凉州修长城。”
“气得孟家主母让人拖了两桶,热乎乎的大粪浇在池府门口,双方对骂许久。”
方过午时,许律提着妹妹托人送来的江陵土物,来寻谢玉衡。顺便将今日发生的趣事,告知好友。
谢玉衡捻起一块肉脯,笑道:“这不挺好的,一人守一疆。”
许律张了张嘴,到底没将孟池二人之间的苟且告知谢玉衡,怕污了小少年的耳朵。
“倒有一事,最近颇感困扰。”
许律叹气,抚上心口,疑惑道:“最近老是心跳得特别快,也不知咋回事。”
谢玉衡挑眉,胡话那是张口就来,“许是病了吧。”
说完奇怪看许律一眼,按理说许家这等人家,都会给准备通房丫鬟......这哥们咋比她还榆木疙瘩呢。
“玉衡说的不无道理,我这就去寻小神医看看。”
许律像是得到了什么启示,大步流星出了门。
谢玉衡:“???”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她把许律当哥们,许律想当她族姐夫。
她把许律当木头,许律拿她当筏子!
结果,那厢许律还没走到谢知意的院子,就被容时给拦住了。
说是谢玉衡给他量身打造了一份卷子,务必在今儿日落前做完。
看着容时手中厚厚一沓纸张,许律有些傻眼,悄悄递给他一块金子。
问道:“这,可是我有哪里让小玉衡生气了?”
容时不为所动,却还是坦白告知:“我也不知。”
许律这一做便做到了春闱前几日,要不是需得调整心情状态,估计还得做好几天。
好消息是确实有进步,坏消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