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还得力于苗家的房子地段好,不然可有得等。
因是被衙役押着进来的,倒未见谢庭江等人,唯见堂内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头戴束发青玉冠,穿一件涧石蓝斜领箭袖长袍,白色的领边隐有银线。系着一条月白绣如意纹的腰带,登着宝蓝缎小朝靴。
不知是谁家的贵公子。
谢齐临自卑的垂下眼,少年的自傲,早在这几年随父亲‘雄心’,四处奔走碰壁中荡然无存。
忽地,他腘窝被人用力踹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青石砖面上。
三人同时被踹,唯谢永康双手死死撑住砖面,嘴里嚷嚷着自己是秀才,见官可不跪。
看着跪在一旁的苗越,谢永康脸色不愉,恨其不争道,“岳父,你我有秀才功名在身,怎可跪失文人的风骨。”
苗越眼皮都没掀一下,像是成了怵头鳖。
见谢永康死活不肯跪,衙役也来了火气,两人同时出脚,一人踹一腘窝。
谢永康再撑不住,扑通一声巨响,跪倒在地。
上半身亦控制不住向前扑去,额头在青砖上磕了个结实。
待衙役把他拉起来扶正,额头已快速起了个鼓包。谢永康只觉脑瓜子嗡嗡地,天旋地转。
见此惨状,围观之人齐齐大喝一声。
“好——”
早在等待期间,老主簿已将状纸念予围观之人听。
至于你说冤枉好人?
害,谢亭候慧眼识薯,可救多少饥民。冤死一个咋啦?
况且咱江陵清河亭侯,也不是那样的人儿。
若你要问谢亭侯哪里好,自个路边随便找个小孩问问,都能现场给你来两段。
......
“无恶——”
“恶无——”
惊堂木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上,吓得谢永康父子抖了三抖。
尤其是谢永康,岳丈的异常,让他感到格外胆战心惊。
该不会是那件事......可明明半个时辰前,他们还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饭。
谢永康咬牙,心中暗骂:真是越老越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老货。
高堂之上,刘咏厉声呵问:“谢齐临,景元二年,腊月二十九午时末,你在何处?”
一双厉眼死死盯着谢齐临,生怕漏看了他一丝小动作。
事实证明,刘咏高估了谢齐临。
景元二年,腊月二十九。
那是他第一次害人......所以记得格外清楚,他推了同族的一位双身子的妇人。
谢齐临身子控制不住颤抖,苍白着一张脸抬头。后知后觉去看,那坐在条凳上的贵气小公子。
眉目之间却有几分眼熟,烛光像是给小童脸上添了暖色的面脂,遮盖住了那两分病弱公子的气质。
谢玉衡冲着谢齐临扬起一个笑容,戏谑的眼神像是看着有趣的猎物。
自家顽妹被爹送给一位大人物时,那位大人见谢凤娇,亦如谢玉衡这般表情。
后来再见谢凤娇,便只剩一具被草席裹着的尸体......
谢齐临双手紧握成拳,咬紧了下唇,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人对视。
谢永康强忍着头疼,见自己儿子这鬼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嚷嚷道:“都好几年前的事,谁还记得清,县令莫不是要屈打成招。”
堂上刘咏还未开口,外头的烂菜叶子便扔了进来。
一妇人掐着粗腰,指着谢永康骂道:“天雷劈了脑子,五马分尸的没良心的种子。
“刘大人虽说没什么文化,却比某些书读到狗肚子里的人,好千倍、万倍。不会做那些个伤天害理的事。”
说罢,又从身旁男子提着的竹篮里。拿出一个烂菜帮子,对准谢永康后脑勺砸了过去。
妇人感受着周围人羡慕的眼神,得意的捋了捋耳边碎发。
还是她机智,趁着衙役去逮人的功夫,让自家男人回家,把打算沤肥的烂菜叶子都拿了来。
瞧瞧这些小呆瓜,只有羡慕的份。
烂菜帮子嘭的一声,砸到谢永康的后脖颈,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会儿他是前边疼,后边也疼。
高堂之上刘咏淡定吃着茶,也不出声让衙役维护秩序。
单从谢齐临的各方面神态来看,很符合罪犯的反应。
就是堂外这妇人说的话,他咋这么不爱听呢!
他怎么就没文化了!不就是,不会念叨那些之乎者也吗?!他又不去当教书先生!
刘咏舌头在嘴内一番搅动,侧头呸的一声,吐出片墨绿色的茶叶。
老主簿捋着八字胡的手一顿,凑近刘咏小声提醒,“大人,注意形象啊。”
刘咏身子一僵,抬手摸了摸胡须。
余光往谢玉衡那瞟去,见她没有注意,这才放松了僵硬的肌肉。
没看见就好,他的形象啊!本就不高大,不能再低了!
刘咏收敛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天色不早了,小娃娃该早点睡觉,长身体呢!
让人把谢永康的嘴堵上,继续询问谢齐临。
“堂下犯人所犯罪行,从实招来。”
谢齐临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