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招娣柳眉弯弯,喜不自胜道:“此话当真?”
“玉衡何时说话不真过?”谢玉衡不答反问,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
谢招娣想到新结识的厨堂好友,余清音。
轻咬下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是绣堂独有的,还是都可。”
“均可,不过都需经过考核。”
那种一看就是赔本赚吆喝的,谢氏学院敬谢不敏,投资不是做慈善。
谢玉衡目送谢招娣开心离去的背影。
嘴角也不由扬起一抹微笑,几年前只能低眉顺眼的谢招娣,如今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抬手将昨夜剩余的茶水,倒入花盆中。
嗯,节约用水。
朱雀鸟眼看着芍药有些泛黄的叶子,歪了歪鸟头。
感觉芍药命不久矣......
“叽叽叽叽。”
虽说世家大族可以熬死一茬又一茬的皇帝,可你该如何确保谢氏后人心思一直纯正。
谢玉衡给茶壶换上新的茶叶,凝思片刻道:
“先祖高义,我心仰之。遂抬谢氏之姓,平冤案,让谢氏重登历史大舞台。”
热水入壶,清新的龙井茶香盈满室。
想到后世的核废水,还有数以千万同胞的性命。
谢玉衡如星般璀璨的眸子冷意泛滥,“可我本意是以身入局,为岛国制定芒种计划。”
寸草不生,即为亡。留岛不留人。
朱雀鸟眼写满震惊,“叽叽叽叽。”你不怕后世之人说你残忍吗?
谢玉衡摸摸小下巴,似在认真思考。
片刻后,摊摊手,状似无奈道:“那我只能用'乱世先杀圣母'作为墓志铭了。”
“叽叽?”
谢玉衡点点它不太灵光的鸟头,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身前哪管身后事,做好当下,无愧于心,足矣。
......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
谢玉衡和司远道,一人一张小板凳,坐在溪边垂钓。
司远道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红衣小童一会儿一条的。他这边静悄悄毫无动静。
眼睛一转道:“小玉衡啊,咱俩换个位置如何,为师此处视野开阔赏景极佳。”
谢玉衡眨着无辜的双眼,您看我像三岁小孩吗。
以手掩唇遮盖笑意,道:“先生说得在理,玉衡也觉得钓累了,欣赏一下美景是极好的。”
于是,司远道美滋滋的和谢玉衡换了位置。
常禾与容时皆满头黑线,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是师,谁是徒。
将铒取下,空钩入水。
谢玉衡当真开始欣赏起美景来,溪对岸是成片的庄稼,老农牵着牛走在田埂上,更远处还有两人叉腰似在对骂?
江陵若想取临沅而代之,钱、才、军事地位均不可少。
才已经在路上了,军事则需要用钱去修建瓮城。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
清河村至江陵十六里路,若雇人修路,每人每天百文,三十人一月,便需九十两。
至于整个江陵的路......
谢玉衡全身家当不过二十万两白银上下,大头还是池家的赔款。
国家果然是个吞钱机器,重徭役则失民心,不徭役...真烧钱。
不知像池家这样的冤大头,上京可还有?
反正她百毒不侵,不介意多来几次,几十次也成。
“先生,如何可以减少修路的开支呢?”
谢玉衡转头看向,换了位置依旧静悄悄,郁闷的的某人。
司远道双眼微眯,眼角的皱纹可以夹死蚊子。沉思片刻道:“一般来讲修路都是徭役,又或者用些犯人。”
将钓竿挪了个位置,老者接着道:
“也可以让他人帮你修,譬如手上有什么紧俏的货物,那些商人,自然乐得去修路换取资格。”
就像朝廷发生重大事故,缺钱国库里没银子。只能让富商'捐钱',以此封些个好听、没权没用的官,是差不多的道理。
谢玉衡小手把玩着红玉,喃喃道:“有什么能让商人抢着修路的货物...”
身后,谢来福挑着一担牛粪,两个箩筐一晃一晃的。
他只是路过,并没有人在意。
......
戌时,观星之术讲学开始。
村里不少孩子端着饭碗找一处地方,边吃边听。
“诗经有云:'东有启明,西有长庚。'”
“启明和长庚都是同一颗星,因出现的时间不同,叫法不一样。亦可称之为太白金星。”
谢玉衡挑眉,其实也可直接称呼其为,金星。
一个孩子快速把饭咽下去,疑惑问道:“是不是清晨醒来还挂着天上,最亮的星星?”
谢玉衡点头,手指向西南方一颗明亮的星星道:“那颗便是太白金星。”
于是,学院内一众人等顺着红衣小童所指的方向看去,像是成排的向日葵成精。
王二麻子就在此时,拍了拍瞪大了眼在寻找太白金星的谢庭海。
谢庭海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激灵,小声道:“作甚的,吓老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