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
谢玉衡一身红衣戴着只小斗笠站在地头,肩上站着胖乎乎的白色小团雀。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望去就见打头那人似有几分眼熟,马队后边还跟着几辆马车也是赶得飞快。
然后.....就见马队一阵风似得到往村内奔去,谢玉衡收回视线继续看村民插红薯藤。
“这些人干啥来的,风风火火。”赵红梅弯腰将红薯藤斜插进土里,用衣袖蹭掉额头的细汗。
隔壁地里的施氏,手脚飞快地插种着,头也不抬的道:“谁知道呢。”
没过一会儿,谢玉衡又听到马蹄声折还回来。
这马队指不定有点大病.....搁着村头练马呢。听见马蹄声停下,又回头望去,正好和为首之人对视上了。
谢玉衡将斗笠往后推了推,挥手道:“好久不见,陈....叔叔。”
陈秋勾起唇角,三年前他还是个被叫叔叔会破防的少年,如今!他已经'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着红衣小童依旧略带病色的小脸,陈秋高声打招呼道:“谢小公子,别来无恙。”
谢玉衡踏着稳健的四方步,走出地埂。右手握拳,左手在外对陈秋一礼道:“玉衡一切安好,恭喜陈叔叔升官。”
“年纪小小,作态老老。”陈秋看着眼前被斗笠遮住的小童哭笑不得,蹲下身来温柔的替谢玉衡解下斗笠。
旁边随行的人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这还是他家可止幽州孩童夜啼的头吗?
谢玉衡龇牙一笑,从空间调出一块小金元宝,顺着袖子递到陈秋手里。似孩童好奇般问道:“不知陈叔叔来江陵何事?”
陈秋低头一看眼角直抽抽,谢家发财了?把金元宝塞回小童手中,意味深长的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陈秋心中盘算着时间,将视线投向地边,竹筐里不知名的绿叶。随意道:“这是何物?还需要小公子亲自督工。”
“此物名为红薯,春种亩产可达六千斤,小满之后也可以种,不过产量就要少些,少个一千多斤吧。”
谢玉衡对着陈秋龇牙一笑,本是打算等今年种出来之后,再让刘咏上折子启禀当今圣上。也算是祝贺楚珩登基的贺礼,倒是没想到陈秋先来了。
陈秋和随行人等齐齐深吸了一口气,要知道在肥沃的良田种植水稻也不过亩产五百斤。
“你这小儿此话当真,凭空捏造谣言可是要吃牢饭的。”
随行一人满目赤红的看着谢玉衡,他家是幽州的。幽州苦寒本就一年一熟,楚天辰去了之后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十室九空。
赵红梅本就一直竖着耳朵,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把红薯藤往地上一放。
双手叉腰吼道:“你吓唬谁呢,自己没见识来吓唬小孩来了,老娘去年秋后种的都收了三千斤。”
陈秋扫了那人一眼,对着谢玉衡和声道:“手底下人没见识,让小公子笑话了。”虽然他也很震惊,但有神弩图纸在前,他诡异的觉得合理。
卢青这时也反应过来,这位小童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见识浅薄,小的全家都......饿死了,有冒犯之处还请贵人恕罪。”说着竟是眼含热泪,浑身颤抖。
谢玉衡把玩着腰间的红色玉佩,贵人?她倒是猜到几分陈秋为何而来了。
果不其然,陈秋简单询问了一些关于红薯的事情后。抬头看看天色,把谢玉衡抱上马向村内而去。
.....
谢家门前已经摆好了香案,院外熙熙攘攘围满了人。
谢玉衡换好新衣出来后站在谢家最前面,陈秋严肃的取出圣旨,放在香案上,又向着上京的方向拜了拜,这才取回圣旨展开。
“圣旨到——,谢玉衡接旨。”
早有礼部的人在马队第一次进村时,留下来指导村民们如何接旨,行礼。
只见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陵谢家小儿玉衡,仪表堂堂,天资聪颖....献宝有功,特封为清河亭侯,食邑四百户。赐良田百亩,赏银二百两,各色书籍十箱.....钦此!”
陈秋笑着将圣旨递给红衣小童,“恭喜清河亭侯。”
谢玉衡两只小手托盘接过,高呼:“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这才起身,谢庭江以感谢之名悄悄给陈秋递过一个荷包。轻飘飘的估计是银票,按律陈秋是不该收的.....
可是国库空虚啊,钱财全被楚天辰带走。这银票回去上交给陛下,就当是谢家补充国库了。
“我的乖乖,这亭侯是侯爷吗?”院外的村民小声议论着。
旁边礼部的官员好心解释道:“亭侯当然是侯爷,也就相当于你们清河村的税,以后都交给清河亭侯。”
“大人,不知谢小...亭侯献的是什么宝贝,可否说道说道?”赵二狗谄媚的对着那礼部小官点头哈腰。
那人白他一眼走开了,不是他倨傲看不起人......他也不知道。
这边小书房内,陈秋看着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