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人声鼎沸,院内杀鸡杀鸭忙得不可开交。
谢玉衡也由娘亲抱着凑热闹,奶娃娃在美妇人怀里左瞅瞅右看看,怪让人稀罕。
眼下她正在寻找她的快乐源泉,谢明诚。
终于在厨房边找到小胖子,“啊呀,呀呀呀。”谢玉衡眼睛瞟向谢明诚方向,示意她娘去那边。
“你呀,你呀,就爱凑热闹。”孟氏满脸无奈,宠溺的点点她的小鼻子,抱着她慢慢走过去。
就见谢明诚一手抓住一只鸡腿,任大公鸡怎么挣扎也纹丝不动。
嚯,没看出来,她二哥力气挺大的嘛。
旁边一个美男子,正在给大公鸡脖子拔毛:“明诚你抓好,待会莫让鸡挣脱了。”
谢明诚点点头,手上的力又加重了几分。玉衡弟弟在看着他呢,嘿嘿他可不能出囧。
孟氏见谢玉衡脸上毫无惧色也就任她继续看了,农家孩子没那么娇气,再说了天下将乱提前练练胆也不错。
美男子提起菜刀,在鸡脖子上比划好久,似乎终于找对了位置。
一刀下去鲜热的血喷涌而出。美男子赶紧将鸡提起来,好让血流进碗里。
许久,血终于不流了,美男子让谢明诚松开,然后把鸡往旁边一掷。
谁知,异变突起,那鸡竟是扑腾着又站了起来。
孟氏抱着她换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见美男子和谢明诚狼狈的满院子追鸡。
谢族长恨不能原地挖个洞钻进去:“当爹的人了,杀个鸡都杀不好。”
原来这美男子正是谢族长的孙子,谢春喜。
谢春喜也觉得惭愧,没能给鸡一个痛快。
大家都忙,他也不好意思去妇人那一堆折菜,劈柴他一介文弱书生也劈不动,于是自告奋勇带着谢明诚杀鸡去了。
谢春喜往前一扑,扑了个空,鸡又擦着他手边飞开了,一时间院子里的人都笑做一团。
谢永贵挑着一担春笋进门,就看见这鸡飞狗跳的场面。
调笑道:“哟,春喜抓鸡呢。”说着从箩筐里拿出一个笋,在手上颠了颠,随后直追还在乱跑的大公鸡而去。
遭老罪的鸡终于去了西天见佛主,谢春喜拍拍身上的尘土,冲着谢永贵竖起大拇指。“哥,你这准头绝了。”
全程吃瓜的谢玉衡也觉得。
精彩,属实精彩,果然二哥身边没有一个普通的人。
谢永贵哈哈一笑,摆摆手挑着笋继续往厨房走。
“这人啊,各有所长,我家虎子要是有你这秀才公一半的聪明,我喊他爹都行。”
跟在身后抱着一小坛子酒的谢虎,有感觉被冒昧到,他还没开蒙呢,他爹怎么就知道他没有春喜叔聪明。
谢虎甩甩头,朝孟氏走来。“婶婶,这是祖母让给你的。”
孟氏抱着谢玉衡半蹲下来,从谢虎手中接过酒,小坛的并没有多重。
深棕色的酒身贴着红色纸,纸上写着三个簪花小楷的字,赫然是——状元酒。
没错,谢虎的祖母盛氏是村里为数不多会写字的妇女,酿酒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可惜腿有疾,不利于行。
这状元红是明日满月封酒用的,寓意着希望孩子高中状元,待金榜题名时再启封。和女儿红有着异曲同工之意。
孟氏轻言浅笑道:“真是辛苦我们家虎子,小小年纪这么厉害,抱着这么重的酒走这么远。”
“不......不辛苦,不重的,我力气很大!”
谢虎觉得耳朵热热的,有些不好意思,脚尖在地上踢了踢。“那婶婶我先去找明诚玩了。”
孟氏点点头,看着谢虎找到谢明诚,这才抱着谢玉衡回房,将状元红仔细放好。
“杀猪咯——”屋外传来小孩子的欢呼声。
“啊呀,咿呀呀。”娘亲,我们快去啊。
孟氏哭笑不得,“你倒是个爱凑热闹的。”说着从柜中取出一些糖果放入袖袋中,若有村中小孩上前,也好甜甜嘴。
待孟氏抱着小玉衡来到后院时,二师兄已经被四个壮汉按在长凳上。
钱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猪猪没有受任何折磨的去西天与大公鸡会合了。
一妇人皱着眉,喃喃道:“我咋觉得这么难受呢,太残忍了。”
“许是母子连心。”王二麻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在旁边接了一句。
“哈哈呀,啊哈。”山上的笋都被王二麻子拔完了。
见小玉衡笑,王二麻子拿掉狗尾巴草。凑上前惊奇道:“都说小玉衡是神仙子,果然是个机灵的。”
“这有的人啊,嘴上说着残忍。吃肉的时候眼泪就从嘴角流出,恨不能多长一张嘴能多吃些。”
虎子娘赵氏没好气的道,她和钱氏关系挺好的。
这种场谢家作为主人家也不方便说什么,她刚好合适。
那妇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别提多精彩。想着等会有没有杀猪菜,能蹭点肉吃,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给猪拔完毛后,由钱家大哥钱天来持刀开背。从猪尾到猪头,一气呵成,像是切豆腐一样流畅。
据说最厉害的开背师傅左右两边不会超过二两,多的那二两便是猪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