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阿玛当官后,她就开始以官家小姐自居,行为也更放纵,可如懿还是把她当普通奴婢,对她更严格,这谁受得了。
再加上入宫后的各种事,还有如懿想把她嫁出去的事,堆一起阿箬当然怨如懿。
这时候只要有人轻轻推一下,阿箬肯定就对如懿下手了。
也怪如懿太骄傲,还看不清状况,只知道沉溺情爱,落到这步田地是她活该。
“这些日子皇上心情可能不好,你躲着些,没事别凑上去,免得受连累。”
富察琅嬅一脸凝重地叮嘱着高曦月,她深知以弘历那喜怒无常的性子,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大。
高曦月乖巧地点了点头,尽管她并非绝顶聪慧之人,但对于这样的局势还是有着清晰的认知的,自然不会去自讨苦吃。
而此时此刻,冷宫中的如懿正心如死灰般倚靠着墙壁,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这座残破不堪的屋子。
曾经的风光无限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满心的悲凉与绝望。
她刚刚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身处冷宫之中,身旁仅有惢心一人侍奉左右。
如懿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对她许下海誓山盟的男人,如今竟会这般绝情地将她打入冷宫。
难道那些年少情深,真的是镜花水月,如梦一场吗?
惢心站在一旁,看着满脸哀伤的如懿,心中满是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宽慰自家主子。
面对这间荒芜、破败至极的屋子,她同样感到难以置信——布满尘土的地面、四处结网的角落……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的凄惨与孤寂。
毕竟这里可是自己和主子日后要住的地方,如果一直保持现状肯定不行!必须得整理得收拾妥当才是,否则今晚可如何安睡呢?
想到此处,惢心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并转头对如懿说道:“主儿,要不奴婢出去瞧瞧,看看能否寻到些可以清扫屋子的东西。”
于是乎,惢心开始在院子里四处寻觅,但结果令人大失所望——她什么都没能找到。
就在其灰心丧气之际,突然间,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惢心被吓得浑身一颤,急忙转过身来查看情况。
只见不知何时起,一名身穿朴素衣裳、满脸皱纹且神色木然的老妇人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你是什么人?”惢心惊愕地问道。
那名老妇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缓缓开口道:“你们是今日刚搬过来的吧?”
“不必白费力气了,这里什么也没有。若想什么东西,只有花钱贿赂门外负责看守的侍卫们,请他们帮你弄来。”
“另外这院子里后面还有一口井,那里面的水是干净的。”话音刚落,那人便转身离去,甚至都没给惢心反应的时间。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惢心不禁拍了拍自己受惊过度的小心脏,然后深吸一口气,快步向如懿所在之处走去。
待到见到如懿后,惢心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慌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如懿听完后,也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尽管此刻她的心中仍旧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但面对眼前的困境,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振作起来。
沉思片刻后,如懿开口说道:“依我看,那位女子多半是先帝时期的妃嫔,只是不知因何缘由被打入了这冷宫之中。”
“不过从她方才的言行举止来看,似乎并无加害于我们的意思。”
如懿稍稍定了定神,接着吩咐道:“这样吧,惢心,你去查看一下我们是否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拿去与宫外看守的侍卫交换一些平日里我们用得着的东西。”
“比如洗漱用具和被褥这些。毕竟这里太过荒凉,我们首先得把居住之地整理妥当才行。”
惢心轻点颔首,表示认同:“幸好我离开前,把咱们余下的那五百余两银钱悉数取来了,又捎带上些许金饰、几套素雅衣衫。如此一来,应能维系我们一阵子生计了。”
提及此处,惢心不禁感慨命运眷顾。
此番前来传旨之人乃是李玉,因着同乡之谊,他不曾刻意刁难,反倒网开一面,默许惢心夹带些细软出宫。
若非这般,当真不知此后日子如何熬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这笔钱财铺路,惢心迅速置办好两床被褥、两只脸盆、一只水桶,另加一把扫帚与一只簸箕。
尽管以前从来没有干过这些粗活,但身为奴婢又哪里能不会呢?
只见惢心手脚麻利地将整间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又打水擦拭床铺、桌椅、柜子等物事,来来回回好几遍才满意。
只可惜纵然窗户已擦拭得明净透亮,终究显得有些残旧不堪。毕竟以她们当前处境而言,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财可用以来修补房子。
经过将近一整天马不停蹄地忙碌后,惢心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但好在屋子总算是可以住人了。
她把带来的东西全都放进了柜子里,并仔细打理好床铺之后,才转头对如懿说:“主儿,您先上床歇息一会儿吧,奴婢这就去取晚餐来。”尽管身处冷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