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玫嫔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皇帝的话语,她只顾着悲伤欲绝地凝视着皇帝,泪如雨下。
声音哽咽地哭诉道:“皇上啊!这个可恶的贱妇竟然谋害了我们的亲生骨肉!皇上,臣妾真恨不得立刻亲手将她置于死地,以报杀子之仇啊!皇上……”
玫嫔那凄惨的哭声如泣如诉,深深地触动了屋内每一个人的心弦。
陈婉茵和高曦月不禁为之动容,眼眶泛红,泪水潸然而下。
毕竟她们同为母亲,自然能够深切体会到玫嫔此时内心的伤痛与绝望。
“唉,终究也是个可怜之人呐。”太后望着眼前哭得肝肠寸断的玫嫔,心生怜悯,轻声叹息道。
皇帝注视着痛哭流涕的玫嫔,又看了看正捂着脸默默哭泣的娴妃,心中倍感纠结,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最终,皇帝无奈地开口说道:“罢了,此事关乎皇嗣,切不可掉以轻心。朕会命人重新调查一番。”
“毓湖,将这几名奴才押入慎刑司严加审问。至于娴妃嘛,在事情尚未查明真相之前,就先软禁于翊坤宫中吧。”
皇上的语气里充满了疲惫,道“其余人都散了吧!朕养心殿还有公务”
众人听皇上如此言说,遂纷纷辞别离去。
养心殿内,皇上此刻亦颇感烦闷头痛不已。
毓湖悄然凝视着皇上,犹豫再三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皇上,奴婢原本就欲向您禀报此事。”
“昨晚慎刑司严刑拷打时,揪出一名景仁宫皇后埋在翊坤宫的探子。据其口供所述,娴妃娘娘多年未有所出,所以心生领养玫嫔腹中皇嗣之意。”
“既然如此,娴妃为何不直接告知朕此事,反倒背地里对玫嫔下手呢?”皇上疑惑地问道。
“只因娴妃娘娘担忧将来小阿哥成年后,会与亲生母亲更为亲近,而疏远养母,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欲除玫嫔以保皇嗣周全。”毓湖毫无保留地将昨夜审讯所得情报一一呈报给皇上。
皇上听了这话只觉得不可置信、备受打击。
于他而言,娴妃始终独树一帜、与众不同。
他俩自小青梅竹马、相识已久。
娴妃出身名门望族,不仅才华出众,气质出尘,还性格恬淡寡欲、与世无争。
品行更是高洁傲慢,宛如隆冬时节傲然挺立于冰雪之中的红梅一般,令人心生敬仰却难以亲近。
在皇帝的心目中,娴妃一直都是如此纯洁无瑕、完美无缺。
以至于即使太后对她心存不满,皇帝依然执意要护着她,绝不愿让任何人给她带来丝毫伤害或委屈。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娴妃为何会变得面目全非?
她不但对皇后不敬,甚至心怀叵测地觊觎中宫后位!
更令皇帝震惊的是,为了能领养玫嫔的孩子,她居然使出这般阴险狠毒的计谋——去母留子!
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真的还是那个曾经深得朕心的娴妃吗?
她究竟是何时开始改变的呢?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郁闷难当,同时还充斥着遭人背叛后的愤恨不平之情。
皇帝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朕实在没想到,娴妃她……”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毓湖连忙劝道。
皇帝摆了摆手,“传令下去,将娴妃贬为贵人,禁足翊坤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是。”毓湖领旨退下。
皇帝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心中思绪万千。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他一直信任的娴妃,竟然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翊坤宫内一片死寂,送走前来传旨的毓瑚后,娴妃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随后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坐在凳子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主儿……"一旁的惢心心疼不已,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轻声呼唤着自家主子。
娴妃突然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惢心,声音颤抖地质问道:"惢心,你说皇上为何不肯信我?我当真未曾做过那些事情啊!你告诉我,皇上究竟因何不信我呢?"
话音未落,娴妃已是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
"主儿,您莫要如此伤心难过。"惢心急得手足无措,连忙上前劝慰道,"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
然而,娴妃却仿若未闻,自顾自地喃喃说道:"他怎会不信我呢?我与他相识相知、相许相伴如此之久,他竟然不信我?"
"不会的,皇上定是信主儿的。"惢心急忙宽慰道。
"不,惢心,你休要再宽慰于我。"娴妃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绝望与哀伤。
"我知晓,皇上定是对我起了疑心,否则岂会将我贬为贵人,更将我软禁于此。"说完,娴妃便再度陷入沉默。
只是那止不住的泪水,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与不甘。
而惢心,则站在一旁默默垂泪,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让主儿别再伤心。
长春宫中,富察琅嬅和高曦月听完皇帝对娴妃的处置后,都沉默了一瞬。
高曦月嘟囔道:“这,皇上也太偏袒娴妃了吧?那可是皇嗣血脉啊,就这样被娴妃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