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果挑眉,“不是说他们家三代单传吗,三代单传不纳妾?没给塞个通房?”
吴江摇摇头,“没有,我找他们家门房,请他喝了一顿酒吃了一顿肉,几杯酒下肚要打听的他全说了,我不放心又塞银子找了个在院外打杂的,也是这么说的,确实是连个通房都没有,那么大个庄子,就他们几个主子,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周果洗了洗手,道:“虎子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吴江道:“有,就是没好消息,两家有通房,其中一家孩子都出来了,另外一家婆母不行,那成婚了的大儿子媳妇是个杂货铺家的闺女,就这还被那婆母嫌弃,也就是个穷酸秀才家,有下人不用,大冬日的磋磨儿媳妇,让儿媳妇蹲在井边洗衣裳,还不准用热水,经常发病,让儿媳妇没日没夜的伺候,那大媳妇才嫁进去三年,现在精气神都没有了,跟嫁了三十年似的。”
摇头咂舌,“这家不行,公主嫁进去都得脱一层皮,也不知道那杂货铺的东家是怎么把闺女嫁进去的,嫁进去之前不打听打听清楚吗?这也算了,看着自个闺女过着那样的日子,难道不知道上门给闺女撑腰么,实在不行接回来,让人和离啊。”
周果见他这义愤填膺的模样,道:“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无条件的爱自己的儿女,那几家全都不行?我记得有一家饭食铺子呢,那家孙子怎么样?”
吴江道:“这家倒是没什么幺蛾子,中规中矩,就是那孙子长得……磕碜了些,比你还矮,有你三个壮,大脸盘子,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
周果叹气,怎么县城这些家就没一个正常的人家吗,“那就先相看相看赵地主家,找个机会我们跟赵地主碰碰面,探探他的底。”
吴江一愣,“主子,是跟赵老地主碰面吗?”
周果道:“怎么?”
吴江道:“我就是觉得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两家要是成了,那赵老地主不就是您的长辈了吗?是不是不太好?”
周果笑道:“那他现在还不是长辈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们家得过了我的眼,才会成为我的长辈,我不探底怎么知道他们合不合适,再说你就不会以谈买卖的理由去请人家吗?”
吴江精神一振,“是,那我就去安排了?”
周果点头,他高兴的走了。
看着他这略有些欢快的背影,她笑了。
就在李氏等人还在盼着两人尽早相看的时候,周果就先跟赵老爷子碰上了面。
县城最大的酒楼,二楼包间,周果一身月白色的直裰,头戴玉簪,嗑着瓜子,透过窗外看着外面的街道。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她在这儿坐了有一个多时辰,约定的时辰早就过去了。
吴江不满道:“主子,都这个时候他不会不来了吧?”
周果端起茶喝了一口,吃了太多瓜子,口有些干,闻言道:“不要紧,我等他,人跟我岁数相差那么多,都能当我爷爷了,这些事上我们让让他也是应该的。”
说完又嗑起了瓜子,还不忘招呼他,“快吃啊,人又没来不吃瓜子干什么,这些点心也吃,他们家东西还不错。”
待两人嗑完了一盘瓜子,喝完了一壶茶,吃完了两盘点心,又让人重新上了一份,人这才姗姗来迟。
吴江头一偏,忙站起来,道:“主子,看,赵家的马车,来了。”
周果探头一看,忙正经坐好,理了理衣襟,擦了擦嘴,“你快看看,我有没有哪里不妥?”
吴江飞快的上下扫了一眼,“没有,主子好看的紧。”
很快,包间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接着叩门声响起。
周果站起身,朗声道:“请进。”
接着门打开,走进来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精神抖擞的男人,颌下一把胡须还是黝黑黝黑的,穿绸戴玉。
周果笑道:“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老爷子,久仰大名,您今日肯抽出空来赏我一个小辈的光,我真是三生有幸,来,请坐。”
赵老爷子笑眯眯的打量了她一眼,依言在位置上坐下,吴江极有眼力见的不等对方下人动手,就给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周果端起茶杯道:“老爷子,请尝尝,说实话这家酒楼我没吃过,这茶嘛,中规中矩,待会我们尝尝这家酒楼的饭菜,看看如何。”
赵老爷子笑了,道:“我是该叫你周公子还是周二娘子呢?”
周果笑道:“在外面大家都叫我周公子,在家里大家都叫我果果。”
赵老爷子一顿,笑道:“难怪你能把摊子铺的那么大,不是没有道理的。”
笑里多了些真诚,开门见山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两家孩子在相看了,你这个时候把我叫出来,是那什么,老话说的什么,醉什么不在酒喝的多少?”
周果差点笑出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赵老爷子一挥手道:“对对对,就是这句话,丫头,你叫我出来是干什么啊?真要跟我做买卖啊?要是不做买卖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保证不说假话。”
说完一咕噜就把杯子里的茶喝了,不等后面的下人动手,又自个倒了满满的一杯,粗放的像个乡下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