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蹲在街边旁若无人的吃着摊饼。
摊饼啃着啃着,天光就一点一点亮起来了,街市上渐渐有了一两个匆匆而过的行人。
卖菜的摊贩也更多了,后面还有人不断的加进来。
周果转头瞧过去,见都是些野菌,其中竟然还有她叫不上名字来的品种,各种各样鲜嫩的野菜,打理的干干净净,一把一把捆好的。
她不由转头看向李氏,“娘,你看,好多人卖野菜啊。”
李氏道:“我瞧见了,你说要把蕨菜跟香椿带来,我还说卖不出去,说不定真能卖呢。”
周果想了想道:“现在菜地里的菜还没有长起来,大家都没菜吃,大户人家有自己的庄子说不定会想办法种一些,但这小户之家,没有庄子,也没有菜地,吃的跟我们一样,街面上有什么只好跟着吃什么了。”
她起身从街头晃荡到这条街的街尾,发现野菜倒是挺多的,但蕨菜跟香椿却没一个人卖,看来是不好卖。
也不知道她今天的蕨菜跟香椿能不能卖出去。
另一边的陈氏见他们把蕨菜都带来了,笑道:“你这个今天要是能卖出去,我回去了就去掐,村里几片山上的蕨菜到时候都要靠抢了。”
周果向别的摊子努了努嘴,“陈婶,岂止是蕨菜,你看他们摊子上卖的,什么野菜都有,家家户户的菜都还没长起来,青黄不接,这个时候只好都吃野菜。”
陈氏道:“我说笑的,摘野菜卖我还不如去山里捡菌呢,我们村离县城那么远,来一趟不容易,羊蘑比野菜贵多了,又是背又是担的,有那力气我多带些羊蘑多好,野菜才值几个钱,一背篓也不知道能不能抵一斤菌。”
其他人都点头,可不是这个道理,蕨菜这东西又重,又卖不出去,价钱肯定没有羊蘑高,疯了才带蕨菜。
周果一想他们没有车,光靠人力背出来,要是另外还带野菜,确实不划算。
这会的功夫,街市上的行人更多了,卖菜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
不过,大家好像都在熟悉的摊位上买,他们这一块还没有人来问价。
等了一会,一个客人还没等到,倒是把收钱的人等来了,一个摊位费手收三文钱。
对方一见周果家这摆的满满当当的东西,尤其还有一辆板车,皱眉,凶巴巴道:“这么多东西,三文钱可不够,收你们六文!”
李氏就不乐意,“官爷,别人家都收两文,怎么到了我们这要四文了?”
“你也不看看你们家多少东西,你看看别人家占的地,再看看你们家占的,恨不得这一条街都是你们家,这摊位就那么多个,你多占了一个, 别人就少一个,当然得多交钱,给钱,不然就别摆!!”
周果瞧了瞧她家这摊位,又偏头看了看别家的,都能抵他们三个了,摸摸鼻子老老实实的掏钱,只收了两份,还是颇为照顾他们的。
对方见她掏钱掏的很是爽快,脸色也温和下来,语气也缓下来,“都是一起摆摊的,你们占这么宽,还只给三文钱,旁人会有意见,我们的活会不好做的,成了,钱也交了,这块地你们好好用吧。”
陈氏等人走了才敢说话,道:“怎么这样,从来只听说收摊位费是按户收的,还没说要按东西多少收呢,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
李氏何尝不觉得,但看了看闺女,道:“也好,省的跟他们起嘴皮子,一大早的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们要是得罪了官爷,怕不是没人敢来了,不划算,我们是来卖东西的,又不是来得罪人的。”
陈氏点头道:“也对,我们普通老百姓哪斗得过他们啊,还是不要生事好。”
街市上的人来来往往,买菜的人越来越多了。
她们这几个摊子慢慢的也有人光顾了,尤其是板车上的那一块块外皮灰黑色的肉,格外引人注意,“这皮,是黑猪肉?”
周果道:“是从山里打回来的野猪!肉质鲜嫩滑美,跟平常的猪肉口感很不一样!”
一听她这么说,问的人更感兴趣了,“什么价啊?”
周果平常割猪肉肥肉都是二十二文左右,瘦肉十七八文,野猪肉怎么着也得在这个基础上加两文,笑道:“好叫您知道,野猪肉难得,我们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打来的,这样的一斤二十五文,这样的二十三文,这样的二十文,也不贵。”
“贵也倒是没那么贵,我要这一块……还有这一块也给我称称。”
这样两块肉都有十斤了,周果真心实意的夸赞,“大嫂,您可真舍得吃啊!”
妇人嘴角不自主的扬起,笑道:“没法子,家里男人孩子无肉不欢,我们就在街边开了个小杂货铺,也赚不了几个钱,但这野猪肉还是能吃的起的。”
周果道:“一买就买那么多,您们家的生意一定红火。”
她是真心实意的夸赞,这年头能这样舍得吃肉的,还真不简单。
妇人听的更高兴,转头看了看她的摊子,指着李氏面前的羊蘑道:“这也是你们家的?”
周果转头一看,点头,“是啊,这是我娘,大娘要来些羊蘑吗?买回去吃鲜的好吃,晒干了同样好吃,留着冬日炖肉更好,我们这几天家里每到晚上的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