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米皱眉,“这不跟赌博是一样的吗,我们可不能沾赌,你们忘了周三圆他弟弟了,赌的把家里仅剩的两亩地都抵出去了,全家人只能佃别人的地来种,每年要交六成租子,一年十二个月,八个月吃糠啃树皮。”
周果道:“三哥,你也太紧张了,我们又不是去赌博,只是自己在家里玩玩,况且,赌坊里还没有我这样的玩法,说不定那些大户人家,也在家里玩牌呢,不然她们又不用干活,不找些消遣日子怎么过呢。”
不管她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周米就是摇头,坚决不上场,关于赌博这样的事,是一点都不沾。
周果无法,只的对老爷子跟周杏道:“他不来,咱们三个来吧,三个人玩更好。”
周杏喜滋滋的点头,她觉得挺有意思的,至少比干坐着强。
老爷子连茶都不喝了,拍了拍手,调整了一下坐姿,道:“来吧!”
说实话,周果的牌技原本不怎么样,但周杏跟老爷子没玩过,她一上场,连赢了十几把,周杏的碗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
只是这样一来,就光罚周杏了,总不能让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还洗碗吧,平日里供着都来不及,再说他会洗碗吗,别洗不干净还得洗第二次。
周果只得改个主意,见着树叶上的炭笔画成的字,一拍大腿道:“有了,接下来我们谁输了就在谁脸上用这木炭划上一道。”
这样一来,老爷子就算输了也能得到惩罚,还不用洗碗。
打到后面,几人干干净净的脸上或多或少都遭了殃,尤其是周杏,干干净净的脸上顿时成了锅底,一张脸不说话的时候只能看见两眼白,说话的时候一口牙就格外显眼。
逗得李氏跟钱氏哈哈大笑。
周果脸上也划了好多道,额头下巴两边脸没一个地方免遭毒手,老爷子有半边脸都黑了。
三人顶着一脸的黑炭越打兴致越高涨。
一旁的周米实在看不过去了,指着周杏手里的牌就道:“你出这个干什么,跑这个,跑完用这两个一收,他们指定要不起,打了这么久,怎么这点都看不明白。”
周杏皱着眉头犹豫,“对面说不定有砰呢?”
“还有砰,你都不记牌的吗,所有的都下去了,哪还有砰?”
老爷子道:“诶诶诶,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来不来,你要不来就别说话。”
周米顿时就闭了嘴,是坚决不肯上场的。
李氏跟钱氏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瞧着倒是有些意思,有些手痒。
正打着呢,院外又有人喊:“果果她娘,你在不在家啊?我们来找你玩来了!”
原来是陈氏带着几个村里人一起来了。
李氏连忙回道:“在呢在呢,进来吧。”
帘子一撩,进来四个妇人,都是本地村里人,他们刚来的时候当初跟着陈氏一起留下来替他们打扫屋子的。
一见那么多人,周杏就忍不住低头往外头跑,想把脸上的黑炭洗掉。
周果忙道:“姐,外边没热水。”
周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氏几人看着周果这张花猫脸,好笑又好奇,“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一个个的脸上成这样了?”
转头一见老爷子也成这样了,很是惊讶,这会是想笑也不敢了,憋着。
有客人来了,周果跟周米只好让位置,“婶子,来吃瓜子,这边还有糕点,我给你们倒热茶。”
李氏笑道:“他们啊在打树叶牌,输了的就往对方脸上画一道黑灰,我瞧着挺有意思的。”
“是吗?”几人好奇,“是怎么玩的?”
周果几人只好又开始玩。
陈氏几人看了好几圈,看着看着就凑了上了,龙门阵也不摆了,看牌看的专心致志。
半个多时辰后,又开了两桌,得亏周果找回来的树叶多,够做三副牌的。
一屋大小玩上了瘾,中途王富贵这些人跟着来串门,不大的炕上挤挤攘攘的差点坐不下。
实在没牌了,周果几人正好让贤,反正也玩了这么久了。
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总的招呼不是,天色也晚了,刚好做晚饭,大家一起吃一顿。
李氏也让了位,只有老爷子还在坚持打,这么多人在你家玩,主人家总得有一个陪着,刚好,老爷子闲着无趣,茶水喝多了还容易跑茅厕,这个天气上茅厕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
李氏笑着道:“大家伙晚上就别走了,留在我家吃饭,我现在开始做。”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就不吃了,我回去还得给我家那个做饭呢。”
“是啊,没想到天色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
一说到吃饭,众妇人就着急要走,这年头,谁都不多,谁敢在别人家吃饭啊,而且是真的家里还有一屋子人等着呢。
有几个着急忙慌的就走了,跟后面有狗追似的,从小就被说不要在别人家吃饭,赶嘴会被人瞧不起的。
走的几个都是跟周家不怎么熟悉的。
留下来的自然满口答应,都知道周家的家底,更知道李氏的为人,她说留人吃饭,就一定是真诚的,他们每次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