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果带着周粟几个跟在大家身后,她这力气,一推就能让他们呲溜老远,大家乐的哈哈笑。
她还让黑大胆拉着他们向前跑。
黑大胆吐着个小舌头,跑着跑着一个滑溜摔倒了,坐在后面的人就得跟着翻跟头。
众人摔了跟斗,但笑的更大声了。
日子慢悠悠的往前过。
转眼就到了年底。
村里进了腊月就开始热闹忙活起来,村中的碾子就没歇下来过,成天都有一群人守在那。
周家是从南方来的。
往些年家里还好的时候每年都是要用糯米做糍粑的,打上一些放在缸里用水泡着,慢慢吃,能吃到年中,从地里干活回来,饿极了的时候垫吧上一口也不错。
隔壁钱氏也要打,她一个妇人带着两孩子,农忙的时候只怕到时候忙的没空闲做饭,糍粑就能填肚子。
跟着来的那些家都要打,日子好了,这些吃食也能备起来,孩子们也爱吃,大人也爱吃,做糍粑是个力气活,大家商量着在一处打,石臼大家一起出钱买两个。
因为周家院子大,大家都相聚来周家。
女人们负责清洗家什,蒸糯米,捏团子……干零碎活计。
男人们只有一个活,那就是打糯米, 举着木锤一下一下的捶打石臼里的糯米,女人还负责将石臼里的糯米翻面,要打很多下才能把一团糯米捶打成一个光滑的团子。
周果起先负责烧火,趁着木桶里的糯米熟了,抓一坨下来,捏成一个团子,里面包上酸豇豆,一些剩菜就是糯米饭了,就算是什么都不包,也香的很,又香又糯,她守在锅边跟周粟两个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个。
周粟吃的小肚子都挺起来了,李来两个小的跟着几户人家的孩子早就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
后面老爷子也进来,周果吃的时候还不忘给他也捏一个,一老两小三人躲在屋里吃糯米团子。
周杏进来,见她守着灶吃个不停,笑道:“要按你这饭量,这一桶都不够你吃的,你还是出去打糯米吧,我看他们都累了。”
周果打着饱嗝出去了,糯米还是比米饭管饱,这才吃了多少个,好像就开始饱了。
周杏哭笑不得,“这才吃了早饭多久啊,你当然觉得饱了,我都怕你们撑着了,你看小粟那肚子,溜溜圆的,你到底给他吃了多少啊?”
周果想了想,“也没多少啊,大概也就八九十来个,都不大,才那么大个团子。”
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王富贵见到她,就冲她招手,“果果,快来快来,你三圆叔这体力不行,才打这么几下就挥不动了,来,我们两来。”
周果走过去,从他们手上接过木锤,跟着对面的王富贵你一下我一下的锤了起来。
一口气打了小半个时辰,石臼里的糯米都换了两茬了,王富贵喘着气摆手,“不成了我不成了,我得歇歇。”
周果点头,“那富贵叔你歇着,我一个人试试。”
说着真一个人扛着木锤有节奏的啪啪啪挥起来,王富贵道:“怎么能让你一人打呢,那个,三圆啊,你有眼力见一些,来接啊,一个大男人杵在那里像什么样子。”
“哎哟,他富贵叔,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三圆一来就开始干活了,忙了一早上,都轮过多少回了,果果这丫头反正有的是力气,这点力气活对她来说就像挠痒痒似的,你就让她干,不然小娃子一身力气没地使,就要往外跑,免得惹出什么事来。”
周三圆的媳妇声音又尖又细,见王富贵使唤她丈夫干活就有些不乐意。
李氏更不高兴,面上却不带出来,笑道:“是啊,你说这一大早的,我们一家子除了几个小的,都跟着忙前忙后,一刻都没歇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糯米都是我们家的呢,三圆家的,我记着你不是向来俭省吗,怎么这一次买了那么多糯米,比我们跟他富贵叔家加起来还多呢,这是打算明年光吃糍粑,其他的都省了?”
旁人一听就道:“就是,不是我说你,你们家打那么多糍粑,就来了你们两个人,你看我们这些,谁家不是来了三四个,也就是现在农闲,大家都没事,不然要是平日,这活你可是得给大家还回来的,便宜也不能这样占啊。”
周三圆家的脸色涨的通红,大声嚷嚷道:“我,那我们家不是人手不够吗,你们人手多帮一下怎么了,孩子爷奶身子都不大爽利,在家歇着,我这个做媳妇的,总不能公婆病了还让他们起来干活吧,小叔子又是个没定性的,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小姑子还得照顾公婆,我有什么法子,一家子都是不得力的,我不多想法子节省一些,家都让他们给败光了。”
大家就想到他们家以前的光景,冬日里一家就一身厚衣裳,谁要是出去了就穿着那一身厚衣裳出去,其他人整日里就待在炕上,缩在被子里。
小叔子也不知道跟谁混认识了哪里的小混混,沾染上了赌瘾,家里唯二的那两亩地就被抵出去了,小姑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时常拌嘴,还有公婆护着。
这么想着,李氏的怒火就歇了下来,罢了罢了,以后还是尽量不要一处做活好了。
转身对着周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