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上午进了一趟山,打回来两头獐子,几只兔子,几只山鸡,丢了一地就不管了。
拿着斧头开始劈柴火,将其劈成一块一块的。
周大仓从老夫妇那里也借来一把斧子,两个人只管埋头劈柴,其他活一概不理。
汉子们见这一地的猎物,哪里敢偷懒,到中午的时候房梁都铺好了,只管铺稻草了。
吃过饭后,众人又开始忙活,周果跟周大仓重新操起斧子,又干了一个多时辰,十几根木头全部劈完了。
老太太在他们劈柴火的时候就开始一趟趟的往屋檐下搬,一边搬一边码,也码了三尺来高的墙头了。
后面连那小孩也跟着前前后后的搬柴火。
周果跟周大仓劈完,也帮着搬,老太太没有柴房,之前的柴火都是堆在墙根下的。
这些劈好的干柴火也往墙根下堆,要用的时候只管拿就是。
沿着墙根堆了半墙,再堆下去老太太得搭着梯子拿了,也还剩下一半的柴火,周果想着干脆往厨房搬,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伸手就能够到,省不少事,反正这些屋子就老太太一个人住,宽敞着呢。
把隔壁的老妇人给羡慕坏了,对着她道:“你真是好福气啊,一辈子遇到的都是好人,丈夫疼,孩子孝顺,过了一辈子的好日子,老了随便来你屋里住两天的人都对你掏心掏肺的,干什么都想着你,给你修屋子,砍柴火,什么都替你干了。”
老太太原本笑眯眯的,听到最后笑容一收,叹息道:“只可惜好命不长久,好命有什么用,老天爷许是见我过的太好,不满意了,什么都要收回去,老头走了,三个儿子一死一没消息,还有一个上了人家的门,是我对不住他。”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着闲话,做着晚饭。
太阳还没偏西的时候,屋顶就完工了。
活干完了,周果的柴火也劈完了,刚好,饭菜也好了。
大家洗了手脸,坐在一处大口吃肉,闲谈。
周果听着他们在桌子上说着自己平生的事,听的津津有味。
这一顿饭吃的极慢,众人不忙着干活,也不忙着回去歇息,要多慢有多慢,跟喝绵绵酒似的,有的吃到最后,像喝了酒纵声大哭。
这一哭,汉子们都哭起来。
老太太红着眼眶,一一摸着他们的头,道:“造孽啊,世道不好,怪不得你们,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在这住下来吧,村里还有几间屋子,有两家主人出去逃荒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还有两家都是家里人都没了,就剩在那了,你们可以住在这,人都是去年才走,你们只要稍微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周果跟周大仓都是一惊,没料到老太太直接把这些人留下了,要出声阻止。
老太太接着道:“都是可怜人,家没了,家人也没了,不嫌弃就住下吧,刚好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有什么干不了的活还能找你们帮帮忙。”
周果随即看到旁边两老夫妇脸上的喜意,一怔,接着见旁边那跛脚大叔嘴角也带着笑意,就闭了嘴。
村里人太少了,都这几个,唯一一个年轻的也到了中年,要是这几个人能留下,确实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这几人会不会又走上歧途,朝几人看去。
汉子们一听可以在这儿住下来,激动地跟什么似的,连连点头,放声痛哭,“我们哥几个走了那么多地方,到哪里都人嫌狗厌的,碰上一个人恨不得离我们八丈远,没想到到了这里,你们不仅不嫌弃我们,还准许我们留在这里。”
“我们又有家了。”
周大仓提醒道:“你们留在这里,还是要去里正那里上报的,户籍上报到县衙才能分地,不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别人一句话的事就给收上去了,你们想讨公道都没地方。”
周果也有些忧虑,“不知道这边的安民政策下来没有,就这么报上去能不能分到地。”
几个汉子却没这么多顾虑,光棍道:“管这么多呢,先住着就是,地先种着好了,后面要是搞不好,最坏的,不过是我们又满天下跑去。”
“就是,报上去会分地,但也得交税啊,还得服徭役,说不定还会被抓去充军,还不如我们东奔西跑满天下浪呢,虽然可能饥一顿饱一顿,但自在啊,还能有条命在。”
老太太道:“不用忧心,谁家还没有几个远房亲戚,你们安心住着。”
老夫妇两人也连连点头,这里还是要有几个年轻后生,村子里山那边的人家虽说比他们这里多,但年轻人也没几个,大多都是老人了,到时候他们这些老家伙就算是死了,也没人下葬。
两边都有意,周果就不好说什么了,带着他们走好像也不是很现实,几人又没马,难道跟在后面走吗,她们赶时间啊。
周大仓就更不会说什么了,在他看来,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吃完了饭,太阳到了山边。
两人原本就要走,老太太极力挽留,指着黑蒙蒙的天,雾蒙蒙的林子,急道:“这么晚了,你们上哪去?林子里什么都瞧不见,这个时候走,能走多远,到头来还不是要夜宿在林子里,你们还想夜晚赶路不成,夜路本就难走,林子里又茂密,天一黑更是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