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开口,“剩下的地我去耕吧,当年你爷爷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地没人耕,就是我去的。”
周果却不愿意放弃,她才刚上手,还不熟练呢,“还是我去吧,反正也要不了多久,要是明日快一点,说不定我一天就能把剩下的地耕出来,又不是水田,旱地耕起来快多了,你要是没事,跟着我哥他们割草去吧,家里的草不是还缺的厉害吗?”
是缺的厉害,家里现在的牲畜可不少了。
李氏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说着叹了口气,“村里开始割麦了,两个地主家的地虽然还没开始割,但想来也快了,我原本还想着家里没粮食收,抽空去割几天麦,赚几个铜板也是好的,现在看来是没这闲工夫了。”
周米几个刷的抬头,做工啊,有钱赚!
他们逃难路上挣得那几文现在还在手里躺着呢,就是一直那么点不得劲,数来数去都是那几枚,做梦都想多赚几枚。
周果扒了一口饭,见他们这亮晶晶期盼的眼神,提醒道:“你们这身板怕是选不上。”
做短工的应该也有要求吧?
几人立马转头看向李氏。
李氏点头,“她说的对,你们几个也就大毛勉强能选的上了,你们两个人管事的铁定是看不上的。”
周麦跟周米很失望,失去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周谷精神一震,“也不知道一天的工钱能有多少,我去割几天应该能赚不少吧?”
周大仓道:“顶天了一天能有四十文,你就是割上十天能有四百文。”
四百文!
几人想着自己手里的几个铜板,好大一笔钱!
羡慕!
周谷看着众人道:“要不到时候我去地主家割麦去?”
李氏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周果就给他算了一笔账,“大哥,这么算,你给地主家割麦一天四十文工钱,你要是进山砍柴火,一天怎么着也能砍个十捆吧,按你的速度还是少的,冬日里一捆柴火,能卖八文去,你想想你一天砍十捆,一捆八文那就是八十文了。”
八十文?
自己一天又能赚八十文钱了?周谷一脸的迷茫,他能赚这么多钱了?
周果接着道:“如果进冬之前我们家的柴火没有囤够,冬日里没柴火了,下了大雪封了山,我们就得花钱跟村里人买,这一进一出的,得亏多少钱。”
其他人眼睁睁看着周谷的眉头慢慢皱起来,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越算眉头皱的越紧。
老爷子笑着看了她一眼。
周大仓道:“说的对,这样算起来,挣得那点子钱可能都不够买柴火的。”
周谷算了半天没算明白这个账,听了这话,顿时也不算了,砍柴火就砍柴火吧,也没什么不好,还能在山里吃烤兔子呢。
周麦跟周米也哑了火。
吃完了饭,周果将今日在县城买的东西都拿出来。
“这是我们买的六个土罐子,几包细辛,掌柜的说一两细辛一斤参,密封在这新罐子里,能放好久。还有这些大料,这些是用来做烤乳猪的,最要紧的,就是这一套白茶杯,你们看。”
一套满带着瑕疵的茶杯摆在桌上,虽然灯火微弱,不太看的清颜色,但杯子上的缺陷却是一清二楚。
一家人看着这杯,个个都不说话。
老爷子个个都看了看,眉头更是皱的能夹的死蚊子,最后看着歪嘴的茶壶,终于忍无可忍道:“这是你从哪户人家的后门捡回来的?人家不要的破烂你当个宝?”
还别说,越来越像这么回事,灯光昏暗,釉面不大看的清,只能看的见轮廓。
李氏看了老爷子一眼,一言难尽道:“果果啊,虽然我们家是很穷,但这茶壶也没必要捡人家扔出来的呀。”
他们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先生,别看平日里什么活都干,但在吃的方面还是挺讲究的,不知道谁用过的茶壶,他怎么肯用呢。
周果一头黑线,“这是我从小摊子上买回来的,摊主要价一贯五钱呢,不信, 你们问三哥。”
周米连连点头,“真是我们买回来的。”
一听要一贯五百文,众人都接受不了。
周大仓道:“就这玩意还要一贯五百文,白送给我……我还得考虑一下。”
周谷:“……白送倒是还行,就是不知道用来装什么,这么小,喝水得几杯才能够啊,我还懒得舀呢。”
周果白了他们一眼,“想的倒是挺美!”
周杏问:“那这一套花了多少钱?不会真是一贯五百文买的吧?”
周果摇头,“当然不是了,我们花了足足一百二十文才把这套茶杯拿下!”
足足两个字咬的有些重。
老爷子听了就摇头,“还说不是捡的,不是捡的人家能那么便宜卖给你?一贯五百文能让你一百文买走?”
大家都点头,有道理,一贯五百文再便宜也不能便宜这么多吧。
周米就将他们砍价的过程事无巨细的说了。
周大仓几个不由对周果的机智很是赞叹。
周杏沉默了半晌才道:“那这不圆满的茶杯让我们家得了,岂不是也装不住财?”
刚才还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