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现在凡是吃的东西都涨价了,不过这些篮子箩筐什么的还便宜,这些一共加起来才一百五十文。”
众人看着堆了一地的篮子箩筐筛子,这么多一百五十文,那是比较便宜。
周大仓道:“明日我跟大毛去帮忙,家里这边还得请个老师傅来砌炕,那炕睡不了多久就要塌了。”
李氏道:“这个我今天已经跟人约好了,人明日就来,四个人,一个老师傅带着三个徒弟,按天给工钱,老师傅一天八十文,三个徒弟一天三十文,砖石我们也买好了,明早会有人送来的。”
“一天八十文!这么贵!”
“我记着爹他们以前在地主家干活一天也才三十文呢!”
李氏道:“这怎么能一样,人家是老师傅靠手艺吃饭的,工钱自然不一样了,八十文还是现在行情不好才有的,据说以前行情最好的时候干一天活得要一百文,那找他的人都得排队,活干都干不过来,近几年,大家日子都紧巴巴的过得不好,这炕啊能修就自己动手了,歪歪扭扭的也能勉强睡。”
周果感叹道:“这有手艺就是不一样,一百文,干一天活就能买两斤细盐了。”
李氏笑道:“要不说手艺人吃香呢, 家里有门路的人家,从小就把孩子送去学手艺,学成了一辈子生计就不用愁了。”
大家就看向老爷子,这也算是个手艺人呢。
老爷子正吧唧吧唧的喝着酒吃着菌,见大家看过来,老神在在的点点头,“我也算是个手艺人吧。”
武艺也算手艺嘛。
周果笑嘻嘻的道:“师傅,你看我这也算是学艺了,也不知道学成了,值多少银钱一天。”
周大仓哈哈笑,“你怎么忘了,你跟着先生不是都学会了打猎,一只兔子二十多文,你一天要是能捉三五只兔子,就能抵一个老师傅的手艺了,要是再多捉两只,比老师傅还挣得多呢。”
大家一算还真是,算起来这可比学其他的手艺要强多了,纷纷闹着老爷子也要跟着学打猎。
老爷子被吵的头疼,一手抱着葫芦一手抱着碗急匆匆就往屋里去了,连菌都不吃了。
众人看的哈哈大笑。
第二日吃了早饭周大仓跟周谷两人就走了,他们得去下一家帮忙。
李氏将新席子铺在另一个棚子里,将棚子里的东西清出来,带着周杏跟周果缝被子衣裳,顺便等打炕的老师傅。
周麦跟周米两人也在家里守着,老师傅几个男人来,家里没有男人在,总归是不方便。
周果坐在新席子上,摸着这软和和的棉被一时竟然舍不得松手,冷冰冰硬邦邦灰扑扑的炕睡久了,她都快忘了睡在棉被上是什么感觉了,“真想躺在上面睡觉啊。”
周杏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李氏哭笑不得,“快了快了,等这炕打好了就让你睡新棉被,哎哟,你倒是跟着缝啊,跟在姐姐后面,这个又不难,有手就会。”
周果坐不住,跟她商量,“娘,家里有你跟姐姐在,两个哥哥也在,人手够了,要不我就进山了?我还跟师父商量着今日要进山打一头野猪呢。”
李氏叹气,“人家七岁就开始拿针线补衣裳了,你可倒好,这都八岁了,让你拿针跟要你命似的,这么不喜欢做针线啊?”
周果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家里棉被衣裳不是还有你跟大姐吗,你说我那么一个大劳力,大家都说我一个人能抵三四个人,就这么拴在家里做针线合适吗?”
李氏张了张嘴,觉得她说的还真有道理,半晌道:“那,那你就跟着老爷子去吧。”
“好勒!”周果高兴的一跳就起来了,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在这里做一天的针线可真憋闷。
周杏看着她这逃也似的背影笑着道:“果果还是不喜欢做针线的,我瞧着她之前无论是做什么都做的像模像样的,这针线拿在手里半天下了一针,一说让走高兴的脸都笑开花了。”
李氏笑道:“她啊是个在家里坐不住的性子。”说着又叹气,“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要怎么办,还是得让她把针线捡起来。”
老爷子在竹筒里灌了一壶酒,提着麻袋正要出门。
周果道:“师父,我今天跟着你一起去。”
老爷子诧异的看了看草棚,“你今天不是要跟着你娘做针线?”
周果一挥手,“今天不做了,也不差我一个,我还是先跟着你进山打野猪吧,打上一头大的,你一个月都不用进山了。”
老爷子道:“那你得跟上啊,我可不等你。”说完就窜了出去,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周果回屋背了一个竹筒出来,手一甩跟了上去。
一只灰兔子在密林里慌张的东窜西躲,两丈高的树干上一只蚂蚁悠闲地往上爬,突然,一只脚从天而降,砰的一声跺在树干上,盖住了蚂蚁,随即大脚离开,树身摇晃,蚂蚁也从树干上跌落。
周果在林间飞纵跳跃,从进林子开始就看见了地上这只灰兔子,兔子一见人来,跑的比什么都快,追着兔子一路往前,追到这里,兔子一个矮身钻洞里去了。
她没有停留,提气往前去,得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