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割了这么多,我得跟着去看看,你去不去?”李氏问周果,闺女一般都有自己的事。
周果摇头,“我就不去了,我打算把旁边的那块荒地给开出来,买了这么多菜种得撒下去,旁边钱婶家的菜都已经种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吃野菜吧,冬日里地都冻上了,到时候连野菜都没得吃。”
“你的手还没完全好,怎么又要拿刀?不拿了,跟着娘去搬草去吧。”李氏不同意,昨日那满手的血泡还在眼前,触目惊心的场面还没退去。
周果将手掌摆出来,“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都不痛了,这块地也没多大,我慢悠悠的砍,砍到哪里算哪里,一直耽搁下去也不好,别到时候别人家的菜都能吃了,我们的才下地。”
李氏见她一脸的坚持,就知道说服不了她了,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跟驴似的一样倔,只好道:“那你注意些,不能干就别干了,多耽误一两天也没事,要不然等娘晚上的时候再来弄?”
周果道:“那怎么成?晚上又看不见,再说,本来就累了一天了,晚上哪里还能干活,你去吧,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她将给老爷子打的两葫芦酒给藏到了屋里,然后回屋拿了锄头柴刀,来到旁边的荒地,四处看了看。
这块地开出来只怕有六七分,旁边的地方就是乱石地,只生了些细小的杂草,连棵树都不长,这样的地可长不出菜,她也懒得费那个劲。
六七分做菜园怎么着也是够了的,她拿着锄头在地上挖了挖,一挖下去就是叮一声响,一挖就挖到石头了,这样的地要想养肥,只怕得费一番功夫,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
这时候,周米拉着一马车茅草回来了,李氏帮着卸下来堆在院子里晒,回屋拿着镰刀跟着去了,整个屋顶的草都得换,四间屋子需要的可不少。
瞬间就只剩下周果一个人了。
她将锄头放到一边,拿上柴刀,扎紧袖口,捏了捏刀把,手掌心处传来隐隐的疼痛,不是很明显,明显撒了药好多了,她握着刀从路边开始往里砍,这块地也不知道之前有没有人种过,荆棘灌木密匝匝的,连只鸡都钻不进去。
这么紧密自然是不好砍的,尤其是荆棘刺,枝条长长的,一不注意就从 某个地方钻出来给你一下,抓一下就得破皮,没一会儿的功夫,周果手上就被抓了三下了,脸上也差点挨了一下。
终究是没干过这活,不熟练。
又挨了两下后,她看着面前砍了不到一寸的地陷入了沉思,要是这块地砍完,不知道她这手还能不能要。
放下刀,果断回屋,将她之前从衣裳上撕下用来裹伤口的布给翻了出来,她娘给洗的干干净净的,将双手给包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肉,这样刺就伤不了她了。
早上的那两块布是用新买的白棉布包的,她可舍不得用来砍荒,多干净啊,砍荒没两下就脏了。
包了手之后,刺果然就抓的少了,掌心的疼痛也减轻了,砍起荒来快多了,弯着身从根部开始砍,砍完往旁边的石头地一扔,摊开晒干了就是柴火了。
埋着头才往前砍了两三寸,老爷子就背着袋子,吊着两只狗獾一只鸡回来了。
周果抬头看了看天,“师父,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老爷子一回来就见她拿着砍刀开荒,原本喜气洋洋的脸顿时一愣,瞟了眼她的手,“又拿刀了,手好了?”
见他眼角眉梢都是没褪去的喜意,周果顿时心领神会,“师父,您这么早回来是喝酒的吧?”说完不等他回答,丢下柴刀,嗖的一下进了屋,从屋里拿出一个葫芦,递到他跟前,还是藏一壶。
老爷子眼睛一亮,鼻子不由得耸了耸,看着眼前的酒葫芦眼睛都移不开了,接过来打开塞子,一股浓郁的香气涌上来,闭眼陶醉道:“啊,香啊,真香。”
说完抱着葫芦就喝了一口,“咂,这酒好,不烈,醇香喝着有后劲,这壶酒不便宜吧?”
周果见他这么喜欢,一挥手就道:“也就一两银子吧,没关系,反正是用你捡回来的松蕈换的,你喝着喜欢就好。”
老爷子:“……也是,说起来这酒还是我自己打的。”
说完抱着葫芦咕噜噜连灌了好几口,跟渴了好久才终于喝上水似的。
周果看的心惊,连忙将他的葫芦抢下来,“师父,您少喝几口吧,没听说过吗,小酒怡情,大酒伤身,这酒可不能像你这么喝,我规定了,以后每天只能喝两碗。”
“一天喝两碗啊?那你还不如别给我喝。”老爷子不满,伸出四个手指头,“四碗。”
周果道:“一碗。”
“成成成,两碗就两碗,小丫头片子,喝点酒也要管,管这么宽呢。”话是这么说,但语气却软了,老人家心里还是挺欣慰的。
“我这是为你好,酒喝多了不好,到时候病倒了还得我伺候你。”周果抱着葫芦进屋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给你倒两碗,今日破例让你多喝几口。”
既然回来了,老爷子也不忍心看着徒弟一个人干活,小小的人儿自己开那么大片荒地,手还没完全好,干的活也不像话,一点也不利索。
回屋拿上砍刀也跟着去砍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