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等人见他空着手回来了,整个打扮也不像个猎户的样子,什么工具都没有,对于李氏说的就会下套子偶尔能得手有了认知,也不再多想了。
自以为也知道两辆板车上都是些什么东西,看见一旁呆呆傻傻恍恍惚惚管不了事的许氏,对于这一家更是同情,都是些孩子啊,家里的重担都压在李氏一个女人的肩上,以后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将人送走,就只剩下他们自己人了,连周果都松了一口气,村里人真的太热情了。
天色已经晚了,屋里已经打扫过了,院子里的草也清除完了,只剩下屋子周边的还有些没清理干净的,要等到明日了。
周大仓带着侄子们开始布置晚上睡觉的地方,炕席已经扫过抹过了,他们拿上刀趁着天色还没黑透,从外面割了些草回来,厚厚的铺在上面,睡觉的地方就算是好了。
没有被子,好在这个天还不冷,晚上不盖被大家挤一挤也能挺过去。
李氏带着周杏开始做晚饭。
第一天来,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周果拿出发下来的粮食,打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有,米粒麦子各种豆子,全都混在一起,救济粮原来就是这样的。
她盛出来一碗,“娘,姐,晚上我们就吃这个吧,做稀的。”
两人点头,“成,野菜也没去挖,把那松菇拿出几朵来,丢进去一起煮。”
一家子围在院子里席地而坐,借着火光喝粥吃饭。
虽然跟在路上的时候一样,都露天坐,但现在背后就是他们的家,他们以后不用再上路了,这感觉分外踏实。
李氏沉吟道:“明日分地,我们都去,地分完了我们得修屋子,这屋子可不能住人,我看我们刚来,也不适宜大干,先把这屋子修一修,勉强住着,等这段时日过去了再说,你们觉着呢?”
她是看村里人都不富裕,他们一来就修屋子,会惹人眼。
周大仓点头道:“我看行,我也是这个意思,都说肉要埋在碗里吃,我们刚来,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人心隔肚皮,有些事还是小心点好。”
周麦几个都没说什么,路上他们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也经历了,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
周果道:“屋子修好前我们得去趟县城,得置办些家什,屋里什么都没有,马上进秋了,被子厚衣裳得备好,其他的能将就就将就吧。”
老爷子呼噜噜喝粥,喝完往怀里一掏,掏出一袋钱来,往李氏身前一搁,言简意赅,“我的伙食费。”
众人看过去,钱袋子鼓鼓囊囊的,看的出来里面都是银子,看样子不少。
李氏连忙将钱袋子还回去,“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您是我们家果果的师父,家里这么多孩子虽然只有果果一个人拜了师,但要认真说起来,家里个个您都带着,都是他们的师父,我一文钱拜师礼都没给,怎么还能要您的钱,您拿回去。”
周果探身将钱袋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不轻,“师父,您忘了,你是我们的师父啊,武学先生,我们得给您束修呢,我们也不能白学不是。”
是哦,李氏等人这才想起来,老爷子虽说是周果的师父,但也算是家里孩子的先生了,年纪这么大了,被孩子们绊住了脚,不能一文钱都不给,不然老爷子靠什么来钱,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瞧我脑袋就不想事,果果说的对,老爷子,我们得给您束修,这样,以后每个月我们给您一两银子的束修,家里的情况这样也没法子,等以后境况好起来,再往上加。”李氏说是这么说,对于家里境况好起来却半点希望也不抱,家里孩子这么多,眼瞅着一茬一茬的就长大了。
婚事一个接一个,得给他们娶媳妇嫁人,这笔钱怎么也得备着。
这个时候也正是孩子们饭量大的时候,都说半大孩子吃穷老子,一点半点的孩子们根本吃不够,她得保证每个孩子都吃饱。
还得交税,每年的税钱更是一大笔,这样算起来,李氏心都凉了一半,往年家里有孩子爷爷奶奶做主,但现在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大嫂又是这个样子,所有的事都得她自己扛。
“这事以后再说吧,家里现在不是困难吗,这钱给你你就拿着,等以后家里有钱了再给也是一样的。”老爷子摆摆手,他又不是瞎。
“不不不,老爷子,这钱我一定不能收,再说家里还有些钱,这钱都够起屋子给孩子们嫁娶了,我们家现在可不穷,就是这钱不怎么敢用,有钱,你自己的钱你就收着吧,我们是一定不会收的。”李氏很坚决。
周大仓作为家里最年长的男子,也是家里的长辈,现在更是明面上的当家人,断然道:“先生,你就别推辞了,作为先生,还得给我们钱,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戳我们的脊梁骨,我们家那么多人,哪里还养不起一个你。”
“就是,师父,你就是要贴补我们,也得等我们一文钱都没有了的时候,这个时候钱粮都足的时候,给哪门子的钱?”周果笑嘻嘻的,沉默的氛围顿时一松,她将钱袋子塞到他手里,“这钱您自己就拿着吧,自个手里有钱比徒弟有好多了,嗯……时不时还能给我买块点心啊,买串糖葫芦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