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头点头道:“成,就依你们小叔,都拿上,有了这个也走的省力一些。”
说完了这个,他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片人,转头对小儿子道:“三郎啊,这么许多人,我们也应该去里正那里给提提醒。”
周大仓点头,他跟周果两人商量着,别的人护不住,但醒还是要提的。
周果也松了一口气,放放心心的喝水吃饭。
只是还没等他们过去,里正就让人来叫,说要一家一个人去前面议事。
老规矩,周家周大仓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由他出面。
这次去的比较久,大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散。
“里正说了,这段时日只怕不安生,倒在路边的灾民越来越多,我们这一伙大包小包又是牛又是驴的,不济的还有板车,只怕是要惹旁人的眼,为了大家伙的安危着想,歇息的时候要让人守着,我们全队有七十二户人家,每家一个人,分为三队,每队一轮,每天三轮,我们家在第二队。”周大仓一回来就给家里人交代听来的消息。
周果暗暗点头,觉得这里正不错,有安危意识,考虑的也比平常人周到些。
周老头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道:“只怕安生日子没几日了,大家都听见了,这板车上的东西是我们一家子的生计,一家子的口粮,没有了这些我们也走不了多远,到时候就跟路边那些倒下的人一样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这几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别睡死了,有什么动静立马叫人,行了,都歇息吧,睡个好觉才好。”
几个大点的孩子听了这话虽然有些害怕,但想着家里人都在身边,村里各家熟悉的人也都在,这么多人多少人打不走,想着想着心就定了。
两个小的就不同了,周桃这几天也看的多了,那些倒在路边没饭吃的灾民饿的瘦骨嶙峋,脸颊凹陷,眼冒绿光的样子,想起来就吓人的紧。
周粟则紧紧的挨着周果李氏,一手拉一个,还拍着胸脯告诉他们,“娘,姐,你们别怕,我现在力气也大着呢,贼人要是敢上来,我一石头包子就把他们头上打个大包,打出血。”
说着别人不怕,自己的小脸都是白的,手心冒冷汗,没有爹在身边,孩子长得终究是快一些,但安全感也少了。
周果心下软的不行,将小家伙的手翻过来,在他身上擦了擦,认真安慰道:“没事,你安心睡吧,还有哥哥姐姐有娘,有爷爷有小叔呢,要是真有人敢上前,我们就一起上,你想想,小叔哥哥的力气多大啊,那些人这么多天连饭都没得吃,哪来的力气跟我们打,是不是?”
周粟听着眼睛都亮了,狠狠地点头,是哦,这些人没饭吃,那肯定没力气,他们指定能打赢。
李氏摸摸两人的头,眼里闪着泪花,孩子们都这么懂事,孩他爹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们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孩子们不能没有爹啊!
一旁的周麦紧紧地抿着嘴,他睡在最外面,爹不在他就是一家之主,娘弟弟妹妹他一定会保护好的。
战战兢兢的平安过了一日。
众人的心还是提着的。
之前剩下来的水还有一桶半,现在水难找,一家人喝水的次数也降低了,量也少了,照这个样子下去,应该还能撑几日。
周果一路留心,就算是夜晚行路的时候也不敢放松,耳朵竖起来,生怕错过了水声。
平安的行了两日后,众人不仅没有放松,心情倒越发紧张起来了。
无他,路边的灾民更多了,赶上来的,追上的,成堆成堆的坐在路边,蹒跚的走在前面,麻木的眼神看着他们这一行人都亮了,即使他们有这么多人,那些人的眼光也没移开过。
周果悄悄的跟周大仓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带着沉重。
好在家里人都拿着棍子,队伍里大多数人家见了他们的武器后,也跟着人手一根防身。
队伍没停,轰隆隆的往前走。
什么事也没发生。
又行了几里路后,队伍选了个宽敞的地方停了下来休整,走了一夜了,再走下去,老人孩子都受不了,他们也得歇啊。
值守轮到第二队了,周果睡不着,闭着眼睛养神,耳朵高高的竖起来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不对劲,哪来的虫叫鸟声啊?
方圆不知道多少里地没水没粮,这几日来她连一声鸟叫都没听到,这会有鸟叫了?
周大仓见她这副模样,顿时寒毛直立,也向周围看去,也发现了不对。
忙状似不经意的拿起木棍,向其他值守人示意了一下,接着叫醒周围的人家。
周果也将家里人唤醒。
混乱就发生在一瞬间!
她才将将将家里人叫起来,人就悄无声息的围上来了。
这些饿疯了的人看见吃的就抢,看见袋子就搬,有的甚至连孩子都抢。
队伍一瞬间就乱了,只听见大家的惊叫声,孩子的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跟喘粗气的声音……
最先遭殃的是最后面的人,周家在中间,有反应的时间。
孩子们一个激灵就爬起来了,手里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