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呢?”原就隔得不远,屏风外头传来沈老爷中气十足的声音。
得了召唤的沈如英浅浅一笑,随即落落大方起身与众人道:“诸位先请自便,容我失陪一下。”
“沈小姐不必在意我们,且去就是……”皆是做戏,此刻不必计较许多。
“等等,沈姐姐方才只是引我拜见了沈伯母,今日是沈伯父的寿诞,不若让我同你一道前去为沈伯父贺寿?” 青阳县主一开口便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沈家看人下菜碟的这层窗户纸竟这般被青阳县主轻飘飘地捅破了,原先被晾在花厅内的诸位夫人神色有些微妙。
原说沈如英怎的走了这样久,感情不止亲迎县主还先去见了沈夫人?她们这些人也只在刚刚才得见沈夫人一面……
岂有此理!沈家算什么东西!
话说青阳县主又是作什么怪呢?人家自家寿宴你一个外人搅和进去又是怎么个意思?
不对……莫不是即将要成为一家人,青阳县主此举为了在未来公爹面前留个好印象?那也不必急于此刻啊……
众人纷纷猜测中,只沈如英一人将心提了起来,此刻她恨不得抓花了青阳的脸,众目睽睽下偏她还不能拒绝,只能咬牙挤出笑脸回道:“县主说的是,既如此,便请吧。”
不用想也能得出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景象,有青阳在,沈如英只会是沦为陪衬的下场。
届时顾公子哪里还会注意到她?沈如英不觉有些心灰意冷。
“哪能劳县主移步,来人,将屏风撤去!”沈夫人听得真切,心里恼得不行,偏偏面上还不能流露分毫。
换作旁人说这些她是信的,只青阳县主说出口就绝非这样简单。
但凡在京中打听一下这位县主闹出的那些旧闻,沈夫人便能猜出青阳县主的心思,女子间的算计多都是为了吸引男子的注意。
你既想一枝独秀夺去英儿的风头,索性让诸公子看到的是花团锦簇,即便再美的容貌夹在其中,一时也只会让人看花了眼。
果真是人活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撞见。虽说这屏风摆得本就如同鸡肋般的存在,可沈家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实在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沈家下人的手脚极其麻利,也许是今日赴宴的夫人们自踏入沈府能寻到唯一一个值得夸赞的点了。
少了屏风的遮挡,不止沈如英,各家小姐都是头一次面对这样多年轻男子。
杨清月赶忙垂下视线,不敢随意抬眼。
沈如英更能趁此将顾若禹看得清楚一些,长得真好看呀……
现下也顾不得记恨不开眼的青阳县主,她放轻呼吸使自己的身形姿态尽量优雅,一步步走至人前行礼:“父亲……”
不同于沈如英的含羞带怯,青阳县主则只扬起嘴角,一双明眸径直盯向对面的顾若禹,心中所想没有半分遮掩的意思。
沈夫人登时就黑了脸,虽说他家有高攀汉王府的意思,却也见不得青阳县主如此堂而皇之地勾引他们看中的女婿。
青阳县主敏锐捕捉到一丝不对,以她的角度刚巧撞见顾若禹眉梢微动的一刻,却不是对她?
是谁?!
屏风撤去时,秦君宁便保持老僧坐定般的姿态,目光定定不知看向何处,外界的暗潮汹涌皆与她无关。
只短短一瞥,顾若禹的眼眸中多了一抹浅浅的影子。
见识过秦君宁不同于今日的嘴脸,他亦是头一次见着她这般正经合群的模样,两者在他脑海中重叠,顾若禹一时只觉得心头有些发痒……
同时他留意到一直锁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咄咄视线,甩掉多余情绪迎去看时,面对满眼兴致的青阳县主,他态度不卑不亢,只回之浅浅颔首。
是个有意思的……
青阳县主见惯了一味奉承毫无自己的裙下臣,总爱贪图不一样的嘴脸。
好比沈济川,好比眼前的这位顾公子。
“咳咳……”既要亲口贺寿,怎的半天不见声音?
丫鬟暗暗提醒下青阳县主才算记起自己的初衷,继而众人视线中慢悠悠起身对着主位方向福了福身子,“祝沈老爷寿比松龄,福寿康宁。”
沈老爷?若没记错方才还称作沈伯父呢……简短利落的贺寿词落入众人耳中听出了不同味道……
“死人了,死人了!”还未消停多久,远处一婆子突兀的尖叫再次打断了众人的推杯换盏。
实在是那婆子的声音太过凄厉,听得众人心中一凛。
听那声音传来的位置并不多远,好像就在外头的园子?
众人惊疑不定时,沈啸川最先跳了出来:“何事喧扰?”
派去查看的小厮似受了什么惊吓,没一会儿工夫连滚带爬跑了回来,随后当着众人的面径直说了出来:“园子里……假山那处有具尸体!”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尸体?!
要知她们来此途中就需经过小厮口中提到的园子,况且还有那原先闹出乌龙的戏台子也搭在园子里,至于那假山也只是再多走几步路的功夫……
这会子又从哪冒出来一具尸体?
谁的尸体?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