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世背景,然而对于他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却着实让人感到左右为难。目前虽无法确凿地认定幕后黑手便是其兄长,但以他这般软弱温顺的性情回到故乡之后恐怕也难以落得善终。
然而如若选择不归去,则会致使两国之间的仇怨愈发深沉。
"殿下,我真的不愿返回……"察觉出锦婳内心的纠结与挣扎,他其实并不愚笨,甚至相较于自己那几位兄长还要更为聪慧机敏些。
他深知自身所处之境犹如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只是这段日子以来在异国他乡度过的半年岁月,却是他过往十几载人生当中最为惬意愉悦、无拘无束的美好时光,实在不舍离去。
锦婳轻柔地将他揽入怀中,许久都未发一言。这般情感流露对她而言尚属首次,毕竟此事牵涉甚广且意义非凡,绝非她一人所能擅自作主。
"阿寂,不知这样称呼你是否乐意呢?"
他摇摇头,显然不想与过去再有什么联系。
锦婳轻轻地叹息一声,心中暗自思忖着:恐怕这个孩子的往昔经历,比自己还要坎坷艰辛。她轻声说道:“好吧,阿吉。其实我内心非常渴望能够留住你,因为我真的十分喜爱你。”
当听到锦婳说出“喜欢”二字时,孩子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然而仅仅一瞬间,那丝光芒便再度黯淡无光,仿佛重新堕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可是,你终究是匈奴的王子啊。由于你的失踪,致使两国之间纷争不断,战火连连,迄今仍未平息。关于你的去留问题,实在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尽管她实在不忍心将这般残酷血腥的现实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但眼下时局动荡不安,北方地区的民众已无力承受更多的战乱之苦。当然,她定会竭尽全力守护好他。
呼延寂默默地低下头去,心情沉重至极,仿佛跌落到了万丈深渊的底部。一时间,两人都沉默无语。对于呼延寂而言,此时此刻,他已然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困局之中。
又过了会,他才艰难开口。
“殿下,我都听你的,我想......我想你送我走。”
一句话,可实实在在把锦婳的心堵了个结实。
呼延寂不想让她为难。
“好,相信姐姐,姐姐会保护你的,如果可以,我会把你接回来。”
虽然说这样的承诺想要真正实现难度非常大,但对于呼延寂而言,这已经成为了他未来生活中唯一的精神支柱和希望所在。
在成功安抚好阿吉之后,锦婳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提笔给身在遥远北地的墨渊写信,把关于阿吉真实身份的所有情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同时也满心期待着墨渊能给出一些有用的意见或建议。
锦婳特意将呼延寂暂时安排住在了自己的别院里,并专门指派了可靠的人负责照看守护。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在几天之后,锦婳日思夜盼的来自墨渊的回信送到了她的手中。
她心情急切地拆开信封,然而当看清信中的内容时,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不见了。
原来,信里提到当前匈奴仍然不断地对梁国边境发动侵扰袭击,局势十分紧张危急。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勇敢地去面对并承担起这一切,而呼延寂身为匈奴的王子,无疑正是解决这个棘手问题的关键人物。
锦婳明白,这意味着呼延寂必须回到匈奴,面对他未知的命运。
锦婳紧紧握着信纸,心中满是矛盾和痛苦。她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但她也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呼延寂。
半个月后,在锦婳的陪伴下,呼延寂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故土。
“阿吉,记得有事情可以给我传信,这个给你,若有人要害你,便只管动手,我回来救你。”
锦婳叫毕鸿才紧赶慢赶制作了件趁手的暗器,锦婳还额外给她做了许多毒药,只求能够保他平安。
“姐姐,你会来接我的,对吗?”
见他眼睛里希冀的神色,锦婳心里更加不舍。
“对,姐姐一定会来接你。”
呼延寂吸吸鼻子,暗自挺直了脊背,最后看了锦婳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锦婳心里还是难受,墨渊知道她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
待小小的人影消失在视线中,他们才离开。
“放心吧,佛家有言一切皆是缘法,这孩子不会沉溺下去的。”
随着呼延寂被锦婳和墨渊亲自送回,人丢了一遭,不仅没受苦反倒胖了一圈,先前那些关于大梁的阴谋论不攻自破。
送走了呼延寂,与匈奴的战争总算告一段落。
一行人回到京城,又回到了最初的清闲。
锦婳心情依旧不怎么好,她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也是个心思重的,墨渊想着她好不容易轻松一些,便想带她出去转转。
“锦婳,你想不想去见一见我的父母?”
斟酌片刻,墨渊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他心里早就将这个女子视为了自己的妻子,自然是想带给父母看看的,只是不知道锦婳愿不愿意。
这番心思若是叫锦婳知道了,定然会笑话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