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身边的几个文臣凑在一个,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一副讳莫如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色,看来这两位的关系也没多好嘛,既如此,那朱大人的大计岂不是少了很多阻碍。
临近卯时,诸位大臣也陆陆续续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待皇帝的到来,紧接着,殿外传来一声声清脆的鞭声。
这是皇帝早朝必不可少的仪仗,称作静鞭,意在告知各位臣子,皇帝即将早朝,切勿喧哗,以示崇敬。
就在这一声声鞭子落地声中,形容消瘦的皇帝出现在大殿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墨渊外,群臣俯身高呼,象征着对帝王最崇高的尊敬,锦婳也随他们行礼,她也是没想到,这种向来只是在冗长的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场面,她竟也有亲身经历的一天。
她作为大梁国唯一一个一品大将军,官居正一品,乃是所有武将中品阶最高的一位,同时又是皇帝亲封,地位更是不可小觑,因此她的站位也是十分靠前,几乎与墨渊并排而立。
两人分列左右,身后跟着一列大臣,竟颇有些郎才女貌的意味。
其实早朝并无多少事端值得商议,这朝堂官员早就被朱家人侵蚀了大半,真要议事大多时候都要被朱毅牵着鼻子走,实在让人不悦。
早朝第一件事,便又给在场的诸位大臣一记惊雷,皇帝当朝下旨,凤仪将军上朝可免行大礼!
要知道,自大梁开国以来,摄政王墨渊是唯一得此殊荣之人,而墨渊于大梁而言又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如今锦婳也得此厚爱,可见皇帝是有多么器重这个女儿。
对于此事她倒是很好接受,甚至觉得还挺好的,要真天天让她跪来跪去的,她还真心里不太舒坦,毕竟她骨子里的观念还在,还不能如此坦然的接受这个封建朝代的一切。
却不知这样一道圣旨在旁人眼里则是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锦婳接旨的声音还未落下,当即便有人跳出来反对了。
“启禀陛下,微臣觉得此事不妥啊。”
此人名叫范元德,是礼部的一名官员,亦是属于朱家一派,在说完这句话后便不着声色的看了朱毅一眼。
“陛下,臣也觉得此事不妥,固然公主骁勇善战救驾有功,但公主终究是个女子,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从政的先例啊。”
“是啊是啊,怎得能让女子掺和国家大事呢,简直是荒唐,荒唐至极啊。”
有了人带头,更多反对的声音站了出来,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达着对此事的不赞同,更有甚者语言里对她尽是轻蔑,其中更是不乏有墨渊一派的官员。
皇帝将这些话听在心里,火气更是噌噌的往上冒,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做会遭到这些文人酸儒的反对,但没有料到这群人竟然当着他的面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再看向锦婳,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连眼皮都懒得掀一掀,仿佛这群人争论讨论的中心并不是她一样。
这倒是让皇帝稍微平静了些,她不在乎这些声音就好,他这次定是要护着她的。
“够了!你们到底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众人大抵是没有想到皇帝会发如此大的火气,顿时呼啦啦跪了一片,只剩墨渊和锦婳,还目不斜视的站在那里。
“你们一个个的,口口声声说女子如何如何,可你们呢!”
“当初朕被困皇宫多日,怎不见你们其中任何一人前来救驾?想必各位对最近平州动乱都有所耳闻,她千里奔袭,带人镇压平州乱党,守我疆土护我百姓,怎得传言四起不见你们任何一人请命前去?”
“你们看不起女子,可朕的女儿文韬武略哪样是你们能及的,朕承先帝之志,任人唯贤不问出身,你们却只盯着她女子的身份恶语相向,到底做何居心!”
皇帝这番话可谓是说到锦婳心坎里了,自古多少有才情本领的女子皆被湮没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
若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便不会埋没了诸多人才,禁锢了女子的智慧。
下头的人更是听的胆战心惊,但还是有不死心不怕死的站出来。
“陛下,并非臣等居心叵测,实乃女子干政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见自己都如此说了,竟还有人反对,皇帝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当即把桌上的砚台摔了一地,吓得一群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规矩都是人定的,此事无需再议,就这么定了。”
见皇上实在是铁了心要如此,下头的人才算是暂时歇了这心思,之时究竟有多少人是真的歇了这心思就未曾可知了。
这福公公属实是个人精,瞅准了皇上这是不愿再多说,赶紧上前。
“诸位大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今日这一遭,不少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哪还有人敢有什么事啊,都恨不得赶紧的离开这地方,生怕皇上一个不如意夺了他们的官职,甚至是要了他们的小命啊。
可偏偏就是有人对这一切恍若未闻。
就当大家打算退朝离开时,吏部尚书詹鸿轩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这吏部尚书詹鸿轩也是朱毅的眼中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