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眉心,决定今天不回山了,她需要足够的休息,还要打起精神来面对即将到来的唇枪舌战呢。
朝堂上为官的人便是如此,你的功绩他们不一定能看得到,但若是沾染了什么瑕疵,那必然会有人揪住不放。
更何况京卫军本就不尴不尬,这下恐怕有更多人想打它的主意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明祥宫,许是今日看了洛威对他母妃那样疯魔的执念,她也有些想念那未曾谋面的母妃了。
回到明祥宫,这里早已被皇帝下令重新修缮过,全新的装潢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好像曾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她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沉沉睡去,这一觉便是睡了将近十个时辰。
她好像又做梦了,梦境像是走马灯一样,把她和墨渊之间的一切都过了一遍。
从两人初相识时的雪夜交谈,到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再到对上朱毅时他下明目张胆的维护,还有北地时两人同舟共济。
她从未爱过人,她不知道好好的怎么就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梦里朱毅的小女儿朱茵茵挽着墨渊的胳膊笑得灿烂,灿烂到刺得人眼睛生疼,心也生疼。
她坐在床上发呆,脑子里全是墨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刚把情绪从梦境里抽离,就听外面有小宫女来敲门,说是福公公等了好久了。
她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装束才推门出去。
看起来福公公确实已经等了很久了,连桌上的茶水都已经凉透了。
见她出来,福公公立马就迎了上去。
“殿下,休息的可还好?陛下让咱家来看看殿下,给殿下送些补品伤药,殿下辛苦了。”
想起昨夜看到的面容憔悴的皇帝,她竟第一次感到有些许动容,面对他的示好也不再拒绝,便是收下了他送来的东西。
她顺便让福公公给皇帝捎了信,说还有事要处理不再多留了,便立刻出宫了。
这皇宫她本就不喜欢,再加上墨渊也在宫里,难免会碰上,这皇宫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回到后山,她第一件事先去看了老太妃,她见到老太妃时,那个原本还算硬朗的小老太太正卧床不起。
侍奉身边的岁禾姑姑也是一脸愁云惨淡,锦婳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连忙上前小声的呼喊,却不见榻上的老人有任何回应。
她伸出手搭在老太妃的腕子上,当日徐元宁说他找过镇子上颇有名望的医者,那医者说老太妃并无大碍只是年龄大了,她是不信的,果不其然这一把脉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老太妃这并不是什么老年疾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不过还好时间不算太晚,还好遇上的是她,这点小毒完全不在话下。
只不过老太妃的身子已经被毒性侵蚀,想要回到以前的状态恐怕是不可能了。
思及此处,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
恰好这时候迷糊着的老太妃恢复了清明,听见动静也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看见她落泪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祖母没事,不哭不哭啊。”
听见她自己都缠绵病榻了还如此安慰她,她就更觉得难受,是她疏忽大意了,才让宵小之辈有了可乘之机,都是她不好。
锦婳面上不答,倔强的一边掉眼泪一边给她扎针祛毒,老太妃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知道唯有自己好起来才能稍稍抚慰她的心情,就随她去了。
她已经老了,这些时日总会回想起当年自己策马扬鞭肆意妄为的日子,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世间最自由的女子,而现在却也只能在病榻上,日暮穷途。
锦婳为她祛除了体内的毒素,但毒素深入躯壳,总有些余毒一时半会清除不了,只能后续用汤药慢慢来排,另外亏空的身子也需慢慢的补。
做完这一切她才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红着眼眶跟老太妃说话,声音软软的,竟平白生出些迷茫无措之感。
“祖母,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北地看雪呢,您可不能失约啊。”
她这话像是说给老太妃,又像是说给自己的,经过此事,她真的怕了,怕自己最亲近的人受伤,怕自己身边的人离去。
看着老太妃沉沉睡去,锦婳给她盖好凉被,又把要注意的事情都跟岁禾姑姑交代清楚了,这才离开。
走出老太妃的寝室,她叫了岁禾姑姑来问话,岁禾姑姑是贴身照顾太妃多年的老人了,还是可信的。
“姑姑,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都是什么人负责太妃的饮食?”
早在锦婳说出中毒二字之时,岁禾姑姑便已经在心底思忖此事了。
只是这行宫里头的都是跟随太妃多年的老人了,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对老太妃下此毒手。
在岁禾姑姑这儿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只能慢慢从别处下手查起了,现下还是要先调养好老太妃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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