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三天,姜宇的身子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姜成对这个苏神医的弟子也越发的信赖。
这几天晚上,锦婳总会去姜成的院里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奈何姜成一直没有出门,她也没能找到机会。
恰好今晚姜成的故人来访,二人出去喝酒了,她这才得空想着再去那间密室瞧瞧。
这活也得亏皇帝让她来了,要是其他大臣可是干不了这种上树爬墙的活。
她心里腹诽,但动作依旧丝滑,就像是行走于黑暗中的精灵,来去自如,悄无声息。
她摸到姜成的书房,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那间密室,闪身溜了进去。
要说这姜成家里好东西是真不少,什么南红玛瑙,玉石翡翠,数不胜数,这么多好东西她一个公主都还没见过呢。
在一堆明晃晃的宝贝里边,有一个黑色的匣子显得格格不入,她上一次来就看见了这个匣子,不过走得匆忙没能拿到手,这次说什么也要好好看看。
拿到手里她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匣子竟然是个布满机关的精巧物件,好在她前些日子闲来无聊看了几本老太妃珍藏的机关术孤本,不然她还真解决不了这玩意。
好歹也废了一番功夫,她总算打开了黑匣子,入目是一叠书信,眼看天就要亮了,她只能粗略的浏览一遍,然后将东西放回原位后悄悄的离开。
信里的内容让她大为吃惊,只因其中几份密信的出处竟然是千里之外的京城。
但她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与姜成有如此多的书信往来,但想必就是姜成所说“上边的人”,密信上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形状怪异的印章,她总觉得这印章瞧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更让她觉得蹊跷的是,从信里的内容来看,真正与西疆有勾结的,竟然是京中之人,而姜成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锦婳回到房里,暗自思忖这件事,从他们已知的消息来看,这个明目张胆的私盐案,是京中某个人有意做出来的,只是为何如此他们还没找出证据和原因。
虽然她现在被姜成奉为座上宾,但该干的事还是得干,用过早膳她就去了东院,听下人说姜宇已经醒了,正好她也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招惹上的血养虫。
还没进厢房,就听见屋里姜宇略显虚弱的声音。
“我自然知到西疆人善巫蛊之术,所以去到西疆后我听您的话没有吃过喝过任何东西,我哪知道到底怎么被人下了蛊啊。”
姜成还在踱步,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
“这血养虫可不需要经过吃喝,”锦婳进了厢房,朝一旁的姜成弯腰行礼,“少爷,你可曾去过西疆秘境?在去之前可否闻到过什么特殊的香味?”
这几天在她的治疗下姜宇好了不少,也把他去过西疆之事跟她说了。
姜宇听了这话恍然间好像想起来什么。
“还真有,在我去见他们大长老之前,有个十分怪异的仪式,会从天上飘下一种香粉,他们说这是他们的习俗我便没太在意,如此说来就是这香粉有问题?”
姜成父子虽说把她奉为座上宾,但终究还不是自己人,许多重要之处依旧是瞒着她的,不过她也不指望着能从这俩人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想要弄清事情原委,还得靠自己啊。
“大概就是了,有一种名叫万香散的毒花,生于西疆阴湿之地,此花的味道最易吸引血养虫。”
锦婳并未点明,但姜成也不是什么年少不知深浅之人,自然能品出其中意思,接着就黑了脸。
锦婳瞧着火也拱的差不多了,给姜宇把完脉就离开了。
从这几天的只言片语里其实不难看出,姜成对那西疆人并不热络,甚至是多有抱怨的,若不是上头那人有令,他定然不会主动与这群人打交道,所以她只需要递个引线便可,剩下的事就让他们自己闹去,她只管坐收渔利。
刚回到她居住的院子,就见窗口处站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应当是木姚有消息了。
果不其然,消息是木姚传来的,说她们的将士已经陆续到达江州,安顿在青石郡外二十里处的密林中了,另外他这几天探查了附近几个州县,并未发现有强占盐矿盐田之事。
锦婳将纸条放在火苗上销毁,心里却盘算着昨个在密室里发现的那几封信件。
依着上头那位的意思,他与西疆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的实施,在事成之前姜成务必要尽量满足西疆的要求,配合彼此将事情闹大。
可整件事情最为蹊跷的就是这儿了,为何一定要将事情闹大呢?
明显她们还欠缺了些关键性的线索来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眼看出来都有小半月了,京中形势瞬息万变,也不知道墨渊是否已经回京,她这心里总是感觉不踏实。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一道黑色的影子落进了知州府的东南角,而那里正是姜成的院子。
看来是又有消息了呢。
入夜,锦婳再一次潜入了姜成的密室,从那黑匣子里头翻出来今日信鹰送来的书信,上头的内容着实让她大惊失色。
只见那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三日后江山易主,届时铁骑踏破西疆,报仇雪恨!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