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锦婳让人找到了民间极为有名的铸造大师毕鸿才,便带着图样子上了门。
她近些日子一直在托人打听这位大师,皇天不负有心人,过了小半月总算让她打听到了。
等到了李荀给的地址时,瞧着眼前这远郊破烂的房屋,她有些吃惊。
这位大师的铸造技术放眼整个大梁乃至整个中原都是鼎鼎有名的,早在年少时便为南阳皇帝铸造了一把旷世神剑,那把剑通体漆黑,唯有剑柄处有一抹鲜艳的红,剑身由他所炼出的某种特殊金属所制,比之其他常用的材料不知结实多少倍,且比同等的宝剑轻得多,当年南阳皇帝正是靠着把剑在战场上厮杀,取得了那场战役的胜利。
也正因为此,毕鸿才名声大噪,受到不少王公贵族的追捧。
只是此人消失已久,许久不曾出山了。
按理说这样的人就算隐姓埋名过日子,也不该过的如此潦草才对。
锦婳之所以找他,也是对于那种特殊的金属颇感兴趣,毕竟机关戒指小巧精密又是戴在手指上,对于制作工艺和材料要求颇高,故而才找上门来。
敛下心中思绪,锦婳上前敲响了房门。
说是房门,其实是有些不恰当的,因为这是一处许久无人居住的宅院,如今只是堪堪能够遮风挡雨,只余房门,早已经破烂不堪,半挂在门框上罢了。
她敲了两下门,见屋里没人答应,便上前两步进了屋,这才瞧见屋里茅草堆里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抱着一个身形瘦削的女子,神情麻木。
“请问,这位可是铸造大师毕大师?”
男子听见动静,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瞧了她一眼,依旧保持那样的姿势,没动也没说话。
锦婳也不恼,耐着性子走近了才发现,他怀里抱着的女子已然脸色灰白,奄奄一息,若在不救治只怕命不久矣。
锦婳并不怀疑李荀等人的消息有假,再加上民间流传的些许闲话,她也大致是明白了。
看来这位毕大师也是个痴情的人儿啊。
锦婳上前一步,刚想触碰那女子,就见那男子猛地抬起头,一脸警惕的盯着她。
“你要做甚,不要碰她!”
见他如此紧张,她也只好后退半步,保持一个让他感到安全的距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姑娘应当是中毒了吧,若在不救治,只怕......”
她没有把话说绝,只是表达了意思,毕竟如今的情形他应当是明白的,有些话说出口不过徒增悲伤罢了。
“不如让我试试,就算不能帮她解毒,我也有法子可以为她续命些许时日。”
直到听到这话,那男子脸上才算有了些许的表情,有些激动又有些怀疑。
“你......咳咳,你是何人,如何能救得了我的夫人。”
锦婳慢慢上前一步,确定他不再如此激动才慢慢靠近。
“你可能并不认得我,我是苏神医的亲传弟子,罗岚,您若信得过我,便让我为夫人诊治吧。”
说着还掏出一块写有“苏”字的令牌。
她曾听苏十七说过,他爷爷有一个亲传弟子名为罗岚,在外头也颇负盛名,只是这世道对女子终究算不得宽宏,为此这位医术高超的大师姐在外行医多年一直头戴帏帽,从不曾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眼下女子生命垂危,而男人又很是抗拒她,只怕是求医多年,心灰意冷了,所以只得寻个让他好接受些的名头,这才顶用了罗岚的名字。
果不其然,男人听闻她是苏神医的弟子罗岚,又看到了苏家的令牌,顿时红了眼眶,眼泪倾泻而下。
天知道他这些年带着中毒的夫人寻遍了中原各国也未曾寻得苏神医的踪迹,甚至是苏神医悬壶济世的弟子都未曾遇到过,也不知究竟是他们运气太差还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他。
他们来到大梁,也是因为得知苏十七前些时日在大梁国都出现过,只是等他们赶到,却听闻苏十七去了北地,而北地严寒,他的夫人再也熬不住了......
此时见到苏神医的亲传大弟子,只觉得是老天开了眼,终于看到了他们这对可怜人。
“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夫人吧,她已经被病痛折磨多年,求您救救她,只要您能救她,我必定当牛做马报答您,求求您了。”
堂堂七尺二郎,如今涕泗纵横的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苦苦哀求,看的锦婳心里不是个滋味,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
“您放心吧,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必定救回您的夫人,现下还是先让夫人平躺下,我来为夫人把下脉。”
如今再听她的话,男人只当是神谕,连忙照做。
锦婳也不嫌弃,跪坐在满是灰尘的竹席上为女人把脉。
早在方才观察到女子面容灰败,眼下乌青,嘴唇却是鲜红无比,与整张脸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那是她便怀疑女人是中了一种名为点绛唇的毒药,现下经过把脉也确定下来,正是此毒。
接着她询问了些许关于女人中毒的事项,才得知女人中毒已有七年之久,若是平常人中了这种毒药,多则三五月,少则十几日便会痛苦而亡,看女人的状态,想必这些年也求医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