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冉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开口。
“您说的对,公主殿下,这边请。”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就被一股难言的压抑冲散,同时大家也明白过来这人是真心想要帮助他们,只是不知为何王爷不让她进城,现下得知此人竟然是大梁的公主,顿时心情有些微妙。
他们刚刚那样的态度对待他们大梁的公主,皇帝知道了不会怪罪他们吧。
锦婳见他终于松口,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收起手里的银针,连带着语气也软了下来,“刚刚我实在是气急了,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见谅。”
“无碍无碍,公主请随我来。”
王洛冉不是没见过皇室贵族,不过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公主,素面朝天,甚至是灰头土脸,没有丝毫凌驾人上的架子,反倒真像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郎中,带着些江湖人的洒脱,还会为了举动的唐突向他一个普通将领道歉,不管怎样,他对这位公主的看法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锦婳终是进了城,随着王洛冉走在空空荡荡的城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一场瘟疫真的可以顷刻间冲散一座城,原本应当叫卖不绝的街道如今却是死气沉沉,着实可怕。
一路上她也从王将军处将城中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也明白恐怕墨渊并没有将实情告知皇帝,哎,这个人啊,总是那么要强,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担,他得多累啊。
“自从王爷发觉自己染上了瘟疫,就把自己关进了这阁楼里,除了苏大夫不让任何人接近。”
锦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脚下却是丝毫没停,直冲着门口就去了。
还没走到门口,便有两个人突然从暗处闪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锦婳看着长相七分相似的人,都快要气笑了,她上赶着给人家看病,还第一次见有人变着法的拦着她的,但凡这要是换个人,她扭头就走,爱治不治。
“咳咳~咳~”
就在这时屋里又传来了墨渊撕心裂肺的咳嗽,她一听这声音也没心情再跟他们绕弯子,他的身子已经非常差了,若是在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恐怕真就命不久矣了。
再看揽在前面丝毫不为所动的两人,她可是气红了眼,“你们就算不通医术,也该明白他现在咳成这样子是有多危险吧,我不想跟你们动手,可你们若再拦着我,我可真不跟你们客气了。”
她眼里杀气骤起,仿佛能化为实质一般穿透他们的心脏。
“让开!”
乐枫和乐萤被她一嗓子吓退了,他们是要听令于王爷的,可王爷现在的状态真的太差了,若是真能治好王爷,他们,甘愿受罚。
锦婳一股脑的冲进阁楼,就见那人半卧在床上,形容枯槁,再不见往日的风光,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忍不住蓄满了眼眶。
墨渊也看到了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满眼不可置信。
“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锦婳真是快要气死了,知道他现在这样子根本不能奈何自己,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退反进直接坐到他床边,一把薅过他的手腕为他把脉,同时还不忘威胁他。
“现在里里外外的人可都听我的了,你要是敢动一个试试,你看我能不能把你直接弄晕。”
墨渊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既然她已经来了,照她的性子是绝对赶不走的,那他还折腾什么呢,他不是一直都想见她的嘛。
“好,我不动。”
见总算配合自己,锦婳还是忍不住想瞪他,什么人啊真是。
“苏十七呢,他给你吃的什么药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还有,你这些文书都给我放下,不准在看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怒气,旁边偷看的苏十七也藏不下去了,他可是见识过她的武功,要是再不出来他怕她能揍死他啊。
“哈哈,我在呢在呢,我给他吃的是我们家祖传的治疗瘟疫的方子,是我爷爷的方子,很有用的。”
她真想给他一脚,你看这叫有用啊,有用墨渊能是现在这样子。
“你把方子拿给我看看。”
苏十七不敢有半分耽搁,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页交给她。
“几十年前,南阳曾经遭受过一场重大瘟疫,持续了将近三年,最后就是靠着我爷爷的这张方子,南阳才得以熬过那场灾难。”
锦婳并不想听他唠叨,专心的看着手里的药方。
这方子的确是好方子,但是瘟疫只是现在的人们对流行性传染病的一个统称,并不是每一场瘟疫都是完全相同的,这个药方对眼下的状况并不能完全适用,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减缓病情的加剧,不过也好在有这张药方,墨渊才能撑到现在。
“你这方子不能再用了,拿纸笔给我,用我写的这个先给他喝了,其他将士我得先看看再说。”
苏十七看着她没有丝毫停顿,大笔一挥一张药方就写好了不禁有些吃惊,就算是他爷爷,被称为在世神医的苏时,也不能做到这样吧,她脑子里该是装了多少医学知识啊。
“苏十七,不是所有瘟疫都是一样的,你这方子只能延缓病情发作却不能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