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着自己的胸口，把气息调顺。
钟离在她身边，轻拍她的后背，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也竺：“师尊，天道说，临走不能打破您的原则，此次就算是天道先撕毁的契约吧。”
“哦？”钟离瞳中闪过一抹亮色，“他倒是想得周全。”
这可不意味着隐瞒之事可以一笔勾销。
事后还是要找一趟掌门的。
宁渊抬头看了眼天色，道：“你的天雷怎么办？”
“就算很难，我也得接下来。”也竺道。
意识被天道带走的那一段时间里，天道跟她说了，此次雷劫会超乎她想象，难如登天。
不过也确实是要登天，难一些还算正常。
也竺紧了紧手，双手握在一起，未免有些紧张。
天道在也竺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心中有了牵绊，他便不会袖手旁观。”
也竺并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原本以为不重要便没记住。
可是此刻，这句话在她脑中回荡，片刻不得消停。
她小声重复这句话，期望能为她紧张的内心获得一分缓解。
钟离听见了，眉毛一挑。
天道在世间行走百年，这是想明白了？
钟离摸了摸也竺的头：“见你受了这么多次天雷的苦，这次我来吧。”
也竺：“不可，师尊！”
“有何不可？”钟离问道。
也竺：“这是弟子的天雷，若是伤了师尊，弟子会受愧于心的。”
宁渊伸手握住钟离的手腕。
哪怕知道钟离有多强，此刻也难免担心。
这可是飞升的天雷，一个不小心可是会灰飞烟灭的。
钟离不答他们，转而看向悯清：“悯清，你算过了吗？”
“算过了。”悯清睁开双眼，黑夜中，他的双瞳好似在发光。
身负佛骨的悯清比普通佛修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不仅是修炼上看破凡尘的优势，还有预见未来的优势。
正因为他能算出来每个人的命途，所以才会对世间一切无所顾忌。
然而他算出的命途出过三次意外。
一是与也竺在秘境中见面之后，也竺的命途一路飞升。
原本他自己应该是大陆上第一个飞升之人，再给他两年时间，他就可以成功飞升。
然而在这之间出现了一个将他推算出来的天命完全打乱的也竺。
二是钟离的命途，他从未见过。
三是宁渊。在秘境与也竺相见的不久之前，宁渊的命途突然间完全消失，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悯清：“也竺会成功飞升，且过程顺利。”
钟离：“如此便好。”
“可是仙尊的命途，我并不知晓。”悯清毫不隐瞒，语气平淡，缓缓说道。
“无碍。”
也竺摇着头：“师尊！不可以的。”
钟离的手轻拍了拍也竺的肩膀，伸出手指，指向一旁，道：“灯会还未赏尽吧？这里的视角极好，且去好好欣赏一番吧。”
也竺站起来，被钟离推着朝他所指向的地方走过去，最后被安置在了那里。
钟离轻声道：“不要回头，可以抬头，也可以低头，好好欣赏这一出人间烟火的大戏吧。”
烟火？哪里有烟火？
也竺还没想出来，钟离的脚步声就已经退到了后面。
她想着钟离所说的话，没有转头，抬头看向夜空。
“悯清，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吧。”钟离抬手解除设在悯清身上的仙术禁制。
悯清：“那我和也竺站在一起，别的地方我不放心。”
这句话说来有些奇怪。
毕竟也竺可是雷劫的中心，站在她身边不就是把自己当成靶子等着天雷来劈吗？
不过这只是正常人的想法。
悯清可不是正常人。
仙尊让也竺站在那里不动，就意味着仙尊绝对不会让天雷降到也竺身上。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宁渊知道悯清在想什么，问道：“你也不信你自己？”
“再怎么自大的人，也该知道自己在飞升的雷劫面前犹如蝼蚁。”悯清唇角弯着，说话恢复了一句一勾人的语调。
“看来你的脑子里装的不全是水，还是有点固状物的。”宁渊抿唇一笑，目送悯清站在也竺身边。
之后宁渊也没完全相信悯清，又让钟离把悯清的禁制恢复了。
钟离见宁渊双臂环胸，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道：“你还站在这里？”
“是啊。”宁渊点点头，不以为然道。
“天雷打到你怎么办？”
“我会躲，让天雷根本没办法碰到我。”宁渊轻松一笑，显然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钟离眉头微微皱起，顿了顿，道：“很危险。”
宁渊：“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