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手掌带着风朝言峰绮礼拍去,言峰绮礼向后仰,借力连翻了几个跟头。
两人同用八极拳开始交手。
宁渊有些心不在焉,几次都险些被言峰绮礼打到。
一次被言峰绮礼胸前挂的十字架刮伤了脸,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言峰绮礼也没了兴致,后退两步,问道:“想什么呢?”
宁渊阴沉着脸,不悦道:“从开始爬山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乎八个小时了,你觉得我累不累?”
要说柳洞寺高,其实不如远坂凛打工的那个神社高。
但它太大了,钟离和宁渊二人上来的时候绕了绕路,还走得不慌不忙,导致他们上来的时候已经凌晨。
如今天都快亮了。
宁渊来柳洞寺之前可是刚下班啊!
就算是铁人也不能这么熬。
言峰绮礼笑道:“那太好了,我一定可以赢了你。”
说罢,他闪身向前。
现在的宁渊没了精力和言峰绮礼周旋,故技重施,一掌把言峰绮礼又拍得摔倒在地。
倒地的言峰绮礼:“……”
这次……这次姿势也不好看。
言峰绮礼还没爬起来,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是被钟离踹下来的库丘林。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没说话。
两位难兄难弟在地上相会,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约而同的鄙夷。
“你好菜,不是英灵吗?怎么没过几招就摔下来了?”言峰绮礼讥讽道。
言峰绮礼率先出口是因为,库丘林摔倒的姿势比他帅。
而且帅的不是一星半点。
库丘林单膝跪地,言峰绮礼直接躺倒在地,如今还没完全站起来。
库丘林:“你的对手不过一个普通人,你都打不赢,还好意思说我?”
言峰绮礼:“……算了,你不懂。”
“我超懂好不好?”库丘林昂起头,用下巴对着言峰绮礼。
言峰绮礼道:“好好好,你超懂,你去和宁渊打一架得了。”
“不要。”库丘林能屈能伸,很快就拒绝了。
“啧,你这人……”言峰绮礼眉头紧锁,用不耐的表情看着库丘林。
库丘林道:“随你怎么想我,现在我没时间了。”
“为何?”
“你瞧身后。”库丘林扬了扬下巴,让言峰绮礼看向他自己身后。
言峰绮礼转头,突然释然了。
-
钟离落在地上,在落地的瞬间,手上长枪消失,他负手而立。
他快步走向宁渊,问道:“没受伤吧?”
宁渊摇摇头,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道:“没有。”
“那为何精神状态如此不好?”钟离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宁渊的额头,不热。
在冷风中甚至有些冰凉。
宁渊将钟离的手拿下,握在自己手中,气息有些微弱,道:“熬夜熬的,不用担心。”
“嗯。”钟离应声道,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宁渊脸上的血迹。
是言峰绮礼十字架划出的那道伤口流出来的血。
宁渊虽这么说,钟离却未全然相信。
他能感知到,宁渊被封锁的自我意识正在他的内里急剧碰撞,挣扎着要冒出头。
自我意识的每一番撕裂般的行为,都让身为主体的宁渊更痛一分。
在这样的境况下,宁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但他依旧朝钟离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先去休息一下,等事情了结,一会儿你来找我吧。”宁渊道。
钟离回头看了一下圣杯的状况,依旧恶心非常。
但金发Saber已经站在了圣杯之前,估计距离结束也没多久了。
“好,你去哪里?”钟离回握住宁渊的手,温热的手紧握冰凉的手,想要传递过去一些温度。
钟离在这种时候,不能妄自动用仙术让宁渊的自我意识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是一个过程。
是宁渊找回自我意识路途中必须去经历的过程。
不过,宁渊的自我意识为何在现在开始挣扎呢?
钟离有点想不明白。
他在进入这些世界后第一次没有站在上帝视角思考。
宁渊逐渐松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是个首饰盒。
宁渊苍白的唇扯出一个笑容,道:“本想再过些日子给你的,不知为何,现在就想交给你。”
钟离眉毛皱了一下,道:“不许立Flag。”
“好。”宁渊拉过钟离的手,将首饰盒放在他的掌心,道,“等我走了你再打开,不然你没有露出我预想的表情,被我看到,我会生气的。”
钟离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抬眸,视线从首饰盒上落在宁渊的脸上。
在钟离面前,宁渊还是这么爱笑。
不管如何,都会把最好的情绪价值留给钟离。
可是,宁渊这一系列行为和言语,钟离根本无法放心。
钟离眼皮剧烈地跳动,他有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内心的不舍与难过仿佛千层浪,马上就要把他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