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姨举枪的那刻,宁执朝旁边一扑,翻滚到一块石头后面。
躲过了子弹。
红姨发现自己被骗了,疯了一样对着石头连续开枪。
小女孩已经被其他清醒的孩子扯到一边,没受到波及。
宁执勉强躲好,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蹙眉。
神力不能长时间支撑,最起码也需要半小时的恢复时间。
而且他不能在这里就把神力用光,等会还需要神力搭戏台呢。
陆阑一进洞就看见红姨持枪,面目狰狞。
他举枪瞄准,毫不犹豫地开了枪,子弹打中红姨的膝盖,疼的她直接跪倒。
陆阑还想补枪,却想起宁执说过人不能死在他们手里。
“红姨,自首吧。”陆阑与她冷漠对视,眼眸漆黑幽深。
宁执听到陆阑的声音,眸中不自觉地划过一丝安心。
“自首?”红姨面色苍白,眼底却依旧疯狂。
“别做梦了,我现在生活优渥,也不需要攀附男人,想做什么做什么,说不出的自由,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你让我去自首?”
陆阑小时候见过红姨,那时候她很温柔,连大声说话都要红脸,爷爷很喜欢她。
但这十几年的时间,却塑造了另一个红姨。
宁执从石头后走出来,一脚踢开她的枪。
“杀人放火得来的自由?贩卖器官换来的优渥?”
“这两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够恶心的。”
陆阑快速将他打量一遍,确认没受伤才重新看向红姨。
“我不会自首的,有本事你俩就杀了我,再陪我一起接受法律的制裁。”
红姨坐在地上,笑得疯狂。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人吃人,别人能吃她,那她为什么不能吃别人?
陆阑将她拽起来,带到山洞外面。
然后盯着她,双眸透出警告和漠然,“我爷爷有没有参与你们的生意?”
红姨表情凝滞,直直地转身与他对视,眼神里惊讶和讽刺并存。
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
“有没有参与你不知道吗?”
红姨收了笑意,字字锥心刺骨,“你以为陆家是怎么发的?天上掉的钱吗?”
“陆汉峰何止是参与,他才是最先发现财路的人啊。”
“我不过是在他手底下喝了一口汤而已,就一口,你们就喊打喊杀。”
她看着并肩的两人,语气恶劣。
“陆阑,你喜欢宁执对吧,那他知不知道你有个这样的爷爷啊。”
陆阑抿唇,漆黑双眸划过复杂的情绪。
红姨继续问路阑,“你准备怎么追求他?用钱、还是用你的成就?”
她不给陆阑说话的机会,又看向宁执。
“他给你花了不少钱吧,但那些钱又是怎么来的呢?”
“当然是和我一样卖孩子、卖器官赚来的。”
“陆阑的所有成就都是踩在那些被卖掉的孩子身上得来的。”
“用你的原话来说就是——真脏真恶心。”
“钱脏、陆阑脏、陆家脏,脏到令人作呕。”
“宁执,你能接受这么一个肮脏的人吗?”
陆阑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握着枪的五指微微发抖。
理智告诉他快离开这里,只要离开山洞就不会看见宁执的嫌恶。
但身体却挪不动一步。
心里的那一丝希望在作祟,强迫着他站在原地,等宁执的回答。
或许他不在意呢?
“不能接受。”
宁执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陆阑听清了,脸上的血色刷一下褪了个干净。
身体反射性地想逃离这里。
红姨眸子亮起,“你果然不能……”
她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宁执在她面前握住了陆阑的手。
平和、坚定,十指相扣。
红姨震惊,“你是不是疯了,竟然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宁执握紧那只手,略微上挑的眼尾第一次荡漾出情愫。
“不能接受或者能接受,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些肮脏的生意是陆汉峰做的,跟陆阑又有什么关系?”
“我认识他的时候不知道他叫陆阑,也不是因为他叫陆阑而喜欢他,所以他姓什么一点都不重要。”
陆阑还僵在原地,但眼神里的坚冰却陡然碎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陆汉峰犯罪应该受罚,你也是。”
“但陆阑跟你们不一样,陆家的财力的确助力了他现在的成就,但他选择了医生这一职业,不也是在回馈社会吗?”
“或许他每天抢救回来的人命难以抵消陆家的罪过,但我们的一生还很长。”
宁执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温柔,“我会和他一起用余生弥补。”
陆阑定定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眸里带着说不清的执拗和欣喜。
“感动傻了吗,小崽子。”宁执见陆阑盯着他失神,笑着拧了他一把。
“我全听见了,你不许反悔。”
陆阑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