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五,大亓朝贡日,诸国来朝。
祈清殿上,各国使臣分坐两旁,中间台阶之上便是龙椅。
沈屿就坐在那里,看宁执与别的男人推杯换盏。
还笑得那么好看!
手中酒盏猛地砸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台阶下进贡的使臣直接跪下,口呼‘陛下饶命’,以为皇帝是对自己进贡的贡品不满意。
宁执岂会不明白,他仰头喝酒,用衣袖遮住唇角的笑意。
国舅和黎国使臣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沈屿收回视线,摆了摆手让进贡的使臣退下。
下一个便是黎国使臣,他只带了一件贡品。
“尊敬的亓国陛下,这是我黎国至宝,名曰照心镜,可辨人心忠奸。”
沈屿倒有几分好奇,“如何分辨?”
黎国使臣将红布揭开,露出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铁镜来,甚至没有任何宝石镶嵌。
国舅嗤道,“使臣莫不是欺我亓朝无人,这种东西也来糊弄!”
只见那使臣拿起镜子朝自己照去,镜中出现的却不是他的衣物,而是一颗赤红的心脏,看见的人都十分震惊。
他照着镜子环绕大殿一圈,让每个人尤其是沈屿看清楚,“陛下请看,这里便是我的心脏,它对您无比的赤诚。”
沈屿下意识地看向宁执的方向,与他对视一眼。
蛋蛋,【神君,那镜子好神奇,比X光还厉害啊!】
【呵,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使臣在店中环顾一圈,走到宁执的面前,轻施一礼,道,“早就听闻宁相舍命相救陛下,想必也是一颗赤心,不如宁相照照,也给大家看看至诚的心是什么样子?”
宁执道,“好啊,使臣照就是了。”
国舅紧紧盯着那面镜子,嘴角的弧度险些压不住。
不管宁执是忠是奸,照出来的都只会是一颗黑心。
到时候看他如何证明自己忠心。
在使臣照镜的时候,宁执环视众臣的表情。
果不其然,国舅是幸灾乐祸,其他臣子也是看戏的居多,只有戚正霖目露担忧。
也怪不得原剧情这俩人能幸福在一起,看这感天动地的兄弟情,不日久生情才怪。
“黑心,是黑心啊陛下!”
国舅立刻跪下,大声道,“陛下,宁执与太后屹王交好,定是叛军一党,只怕是那一箭也是在做戏,请陛下即刻捉拿宁执,还朝廷清明!”
瞧瞧,瞧瞧,这国舅义正言辞,喊打喊杀的,不知道还以为这大亓是他当家做主。
沈屿凝视了镜子片刻,道,“胡言乱语。”
宁执适时上前,道,“陛下,臣有话要问使臣。”
“准。”
宁执拿过镜子,又照了照使臣,道,“使臣的心是红的,可见对我朝陛下忠心耿耿啊。”
使臣连忙点头,再表忠心,国舅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说不上来。
“真是笑话!”铁镜被摔回木盒中,‘砰’的一声足够提神醒脑。
“使臣身为黎国人,却对我大亓忠心耿耿,如此叛国之人,也配一颗红心?”
宁执此言一出,使臣神色骤变,连忙看向国舅。
“使臣看国舅做什么,难道国舅觉得本相说得不对?”
国舅在心里捏了把汗,颌首道,“宁相所言甚是。”
宁执背手,继续道,“再说回到这颗心上,既是活人的心,诸位可有谁看见那颗心跳了?”
殿内窃窃私语,其中‘对啊’,‘没见到’声音最为明显。
沈屿眸色微亮,应道,“朕没看见。”
皇帝都没看见,谁敢说自己看见了啊!
于是殿内一片附和声起,皆是说使臣骗人,那根本不是活人的心。
宁执将铁镜再次拿起,走到大殿中央,给使臣最后一击,“而且这根本不是什么照心镜,只是障眼法而已,诸位请看!”
下一瞬,铁镜被掷落在地,镜面碎裂,中间竟是空的,露出来两颗心脏。
“两颗心脏以镜片隔开,下面置以机关,需要时轻触机关,转移位置,心脏便会被调换,红心也成了黑心。”
“更何况这根本不是什么心脏,不过是涂上颜料的木雕而已。”
“竟是如此,宁相真是聪慧过人。”
“呸,黎国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险些冤枉了宁相。”
“就是就是。”
“什么使臣,乱棍打出去!”
使臣惊在原地,不敢置信,怎么会有人懂得其中关窍?
宁执将镜框踢给使臣,轻笑道,“你在想本相怎么会知道?”
国舅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生怕牵连自己。
使臣捡起镜框,不死心道,“你在胡说,这分明是我黎国至宝!”
宁执笑开,“至宝?不过是我少年时随手做的玩意儿罢了。”
“…!你说什么?”
宁执道,“使臣若是不信,可看铁镜边框处可有我亲手刻的字——阴阳双心镜?”
他也是无意间看见,才想起原主做过这么一面镜子。
使臣抖着手查看,然后像泄了气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