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印象里,“黎”的话不多,而且很高冷,对大家的请教爱答不理,以前对景稚也是如此。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黎”就莫名其妙开始教她技术。
景稚知道是自己几斤几两的。
她从大学的时候开始接触计算机,可以说网络知识一窍不通,自己摸索了半年后,加入论坛,一个人钻研里面留存的资料,遇到问题就在论坛里提问。
她就是这样和“黎”认识的。
一来而二,两人熟络了起来,她和“黎”私底下交流越来越多。
景稚也不知道这位大神看中了自己什么,他很喜欢教她。
或许是享受这种碾压他人的优越感吧,毕竟自己是真的菜。
“你没有开玩笑吧?”
语气轻佻,不像他的作风。
很多时候,景稚都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
就像上次他要约自己见面,她也不确定是不是他的玩笑之语,总之,她只能拒绝。
“没有开玩笑。”
“黎”回复的每句话都敲上了句号,这是他说话比较正式时才有的习惯。
“我都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了,你早就是我的徒弟了。”
语言里透露着一种自豪感。
“有你做师父我确实不亏。”景稚嘴角抽了抽,脑中浮现出了一个骚包不正经的师父模样:“所以你以前高冷的样子都是装的?”
“叫师父!!!”
看得出来他很幽怨了。
景稚无奈再敲了一遍刚才的话:“所以师父你其实一直在装高冷?”
“高冷?我哪里高冷吗?你看我像吗?”
现在当然不像。
景稚甚至怀疑账号对面是不是换人了,如果不是他记得两人之间的所有事。
“不浪费时间了,不是说愿意教我吗?我现在就想学。”
越早学会越好。
据傅承策所说,他已经打草惊蛇了,南辙一定会把重要证据转移或者销毁。
她越早查到越好。
于是,两人开始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技术学习。
“黎”下线后,景稚收起电脑,正准备看看南家人的情况。
门外传来动静,景稚停下脚步,轻轻松开了门把手。
“说了多少次了?叫你别赌了!你非得去赌!你以为我在这里做事,钱那么好挣吗?!”
是管家的声音。
赌?
整个南家,能让他如此愤怒的人,应该只有他儿子了。
“你吼什么吼?不就是赌了你一点钱吗?连你在南家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赶紧再给我一万,我要把输掉的钱赌回来!”
听这浑厚又嚣张的声音,是管家的儿子刘二胖无疑了。
管家在南家工作,可他的儿子却没有,甚至快三十岁的男人了,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整天就知道赌,管家为这事伤透了脑筋。
“一分钱都没有!”管家气急:“你已经赌输了我一年的存款了,要赌用你自己挣的钱去赌!我没有!”
景稚回到床边,听着两人的争执声,心里冷笑。
不亏是南家的管家,跟南家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否则也教不出这么败家的儿子。
“没有?”
刘二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拔高了声音:“别以为你从南家抠搜了多少钱!每次报销的时候又多报了多少!正好南老夫人最近要回来了,你信不信我把这件事捅到她面前去?”
他越说越嚣张,管家捂嘴都捂不住。
景稚却是眯起眼睛。
南老夫人要回来了?
她还觉得奇怪,怎么回南家后,都没见过她。
想起当年她做过的事,景稚眼里的恨意怎样都掩饰不住。
南家她最恨的人,除了南珠,就是南老夫人。
南老夫人让她体会到了世界上毫无下限的恶。
“闭嘴!给你钱行了吧!”
管家给了一张银行卡:“密码和之前一样。”
门外逐渐没了动静,有一个计划逐渐在景稚脑中成型。
不如,在南老夫人回来后,送她一份大礼吧。
晚上,南家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景稚才从屋里出来,看见了在沙发上坐着抽烟的南昀。
他似乎很疲惫,连她走到沙发旁了都没有发现。
“父亲。”
声音很轻很温柔,如一片羽毛,扫过南昀烦闷的心。
他少有地回头,看向这个被自己忽略多年的女儿。
妻子精神状态不稳定,无法为他繁衍后代,如此看来,景稚确实是他唯一的女儿。
他对她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当年如果不是她的存在,他又怎么会失去竞争南氏继承人的资格?
“没事就回屋待着,别给我惹事。”南昀掐灭烟头:“如果不是大哥让我带你回来,你以为你能站在这?”
景稚没有动,只是温顺地抚着沙发蹲下:“父亲,我没有想惹事,我只是有些话想和你说,你能来我房间一趟吗?”
她长得很美,褪去锋芒的样子惹人怜爱,就连南昀的怒火也消失了大半。
“来我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