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法子是姜榆想的,各位夫人也是姜榆请来的,大家抢着认领,乐意出资修路扩路,有自己的私心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看在镇北王王府的面子上。
现在姜榆把这重要的事情交给她,这对彭家来说就是现成的功劳。
所以这一礼意义不同。
姜榆看了银珠一眼,银珠会意,过去扶起了彭夫人。
彭夫人接下了修路的任务,其实最后落实还得靠彭大人。
姜榆只提了两个意见,就是修路的账目要透明,修路时最好请附近村子里的汉子来做工,工钱每十日一发。
彼时有人仆妇来报,说燕忱回府了。
姜榆又跟大家寒暄了几句,这才回了主院。
客人由汪氏这个儿媳照应,大家也不会挑理。
各位官眷认领一条路的消息很快传开。
彭大人更是大赞,觉得这种以功代赈的法子妙极了。
连夜给京中写了奏折,他觉得这个法子可以在大安朝全面推广。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三月初。
姜榆看着京城再一次给她送来的奖赏,心里莫名的有一股火气。
她家大暑还是代替她去京城。
她觉得皇家吃相很难看,让人恶心。
一个月前,燕忱和大暑都知道了她预备生完孩子就回京城的决定。
燕忱知道她不意外,回府后自己也坦白了。
而大暑是收到了霍景湛的来信,才明白他娘为何突然就反常了。
大暑郑重的来到主院,把他要代替姜榆去京城的决定说了。
姜榆当然不同意。
别说姜榆了,就是燕忱也强烈反对。
而大暑的一番铿锵沉稳的结论让两个人不得不无奈改变决定。
“父亲,娘,我自拜入蒋先生门下学习了很多,蒋先生的博学儿子能得万分之一已是荣幸,接下来儿子打算去京城最有名的嵩山书院求学,咱大安朝一半的状元榜眼都出自那里,蒋先生也和我说过,在嵩山书院求学的都是些才华斐然的俊才,因此儿子也想去试试,或许能提高儿子的认知,对儿子有帮助。”
夫妻两人对他的这个决定都很意外,因为大暑和蒋先生约好了,等姜榆生完孩子后,他就会去京城找蒋先生会合,两人下一步准备去巴蜀。
这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大暑目光清澈的看向姜榆,“娘,儿子的分量虽然不如您跟肚子里弟弟或妹妹重,但想必也能勉强让皇上短时间内打消对燕家的顾虑,所以儿子一个人进京即可,您安心留在燕州和父亲再一起。”
当时姜榆惊的差点没早产。
姜忱更是自责,他还是要连累姜榆和她最为在乎的孩子们。
是他让姜榆和她的孩子为燕家殚精竭虑了。
那一刻他也恨,燕家几代人马革裹尸也换不来皇室的信任。
大暑见两人脸色都变了急忙宽慰,“父亲,娘,儿子去京城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求学,若是如此还能起到别的作用,这也算咱们赚了,儿子虽不懂医,但也知道娘在这岁数生下孩子,身体肯定会有亏损,需得好好养着,还有娘肚子里的小家伙,若是刚满月就长途跋涉的赶路,这么点奶娃娃怎能吃得消......”
大暑走了,从与夫妻两人贪完话的第二日,就背着行囊顶着严寒去了上京。
姜榆最后也没能拦住,她也没再强留,她知道,大暑的心里一直有根刺。
这根刺是当初姜榆决定再嫁时扎上的,不管她是嫁给当年的顾秀才,还是后来的燕忱,在大暑看来,这都是因为他,因为他要科考,必须得有父族宗祠认可。
所以在大暑看来,不管姜榆嫁给谁,婚后所受的一丁点委屈都是因为他。
要拔了大暑心上的这根刺,就不能阻止他进京。
不然这小少年内疚感更甚。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姜榆都会偷偷抹泪,皇权至上的现实让她很无助,很气愤。
这次皇上又派人大老远的送来了赏赐,说是因为她想出的“认领一条路,流芳百世名”的点子极好,各部门大臣讨论后都觉得可以推广,这才又对她赏赐了一番。
而让姜榆更无语的是,京城来人好像并不着急回去复命,而是住在了驿站,时时注意这镇北王府的情况。
气的姜榆在心里骂娘。
姜榆决定出口气,不然闷气生多了对身体不好。
扶着肚子,坐到了小书房的太师椅上,提笔给京中写信。
燕州内部的道路已经开始动工,从燕州通往外界的官道呢?
这个找谁认领去,外部的道路不通,她作坊里生产的东西难道要自产自销吗?
那不是对燕州的经济发展起不到任何作用,白忙活过一场。
本来是想另外想办法的,比如找燕州城的商会集资,或者是再拍卖些御赐之物。
现在她改变了想法。
不是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吗?
这天下是你韩家的,路自然也是你韩家的。
老娘我想方设法的带动燕州经济,还不是为了让燕州的百姓日子好过些,燕州百姓难道不是你大安朝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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