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妈妈管事,可不敢乱扣罪名啊,咱家粮铺在燕州府府城开了几十年了,可是正当营生合理合法,您也不看现在是啥天气,这都进八月了,秋收是铁定黄了,九月份的秋耕能不能种下还是个未知,若是连着两季都没有生成还不得闹粮荒啊,您说咱铺子现在把价格抬高些,怎么就是黑店了?”
樊妈妈被问的一噎。
想再斥责粮铺哄抬价粮食价格还有理了,被姜榆抬手制止了。
“大兄弟,我们都是妇道人家,平时很少出门,并不知外面的情况尽如此严峻了,你也别急,我家这位妈妈并没有恶意,我们也不是来找事的,店里的杂粮你每样给我们来两石,等会我给你地址等太阳下去了你给我送到府上去。”
“哎——多谢夫人体谅,咱们铺子做生意向来都是实实在在,保证给您送到府上的时候不会缺斤少两。”
“那就好,就向大兄弟说的,年景不好我先买些粮食存着,也怪我之前庄子上的收成大多都换成了银子,真是亏大了,不知向我们这样大批量采买粮食的可多?”
伙计以为姜榆在跟他闲聊,先奉承了两句道,“向夫人这样会理家的当家主母也有,不过少的紧,倒是一个月前,有两个管事打扮的男人来采买了不少的精粮,粮种,就连菜种也卖了一些,但当时还不是这个价位呢......”
姜榆心思微动,笑道,“不知是哪家的管事,大兄弟在铺子里做事,认识的人多眼睛也毒,一定是认识的吧!”
“夫人妙赞了,不过那两人眼生的很,我还真没见过,要不是他们也是咱北疆的口音我都以为他们是外地的行商了。”
“这样啊,那我们就不打扰大兄弟做生意的,您先忙着。”
樊妈妈付了银子,把周良在府外宅子的地址告诉了伙计,让他把粮食都送到周良的家里。
又接连走了四五家粮铺,其中有两家一个月前也大批量的出售过粮种以及精粮和细粮。
看来燕忱说的没错,有些人并不安分,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会后灾情的呢?
一个多月前灾情可还没严重到如此地步呢,那时候的粮食价格还在正常,难道这里有奇人异士会观天象。
还是她想多了。
采购这么多的粮食和种子,是想借机赚个差价呢,还是另有企图?
若是前者也就罢了,是后者的话燕忱怕是就要被动了,敌人早就有所准备,岂不占了先机?
出来一个多时辰,姜榆里衣早已浸透,她这还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坐在马车内的冰盆旁呢,可想而知那些寻常百姓会有多炎热。
车夫抽了马屁股,让它再加快些速度。
“不好——”
走在前面的护卫惊呼出声。
“哞哞哞——”
还不等姜榆询问怎么了就听到了哞哞声。
紧接着马车顿了几下,有些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摆。
“王妃,您抓紧了,不知哪来了一匹疯牛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杨氏把头探出去喊道。
手也随即抓住了姜榆的胳膊,准备随时跳车。
“樊妈妈,你先别管我自己抓紧了车把手!”
看樊妈妈自己都坐不稳了,还要过来扶她,姜榆用命令的语气吩咐道。
她心里暗骂,这又是倒霉他娘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好好的上个街还能遇到疯牛。
马车顿顿停停,左右摇晃,在车内的三人脑袋和手臂跟车壁来了个亲密接触,冰盆,茶盏,点心匣子也没幸免。
几息后,被疯牛吓到的马儿被护卫控制住。
姜榆劫后余生突然感觉刚刚像是坐了几分钟的碰碰车,这给她恶心的,趴到痰盂上就是一阵狂吐,真是要血命了!
“王妃您的手挽,来人呢快去给王妃找个大夫来,王妃受伤了!”樊妈妈高呼出声。
樊妈妈不知是被晃得,还是被姜榆手腕上冒出来的血珠吓的,一张老脸煞白。
姜榆这才发现,刚才失去了重心,手腕上带的那只白玉镯子碰碎了,手腕好巧不巧的被扎破了,细看之下还有碎屑扎在血肉里,血珠子不停地往外冒。
“佩兰,我好倒霉啊!”姜榆看向杨氏,委屈巴巴的,痛意也在这时候传来。
杨氏的一双三角眼瞪着,眼中流露出来的都是内疚,“王妃,老奴该死,没有保护好您。”
“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王妃,前面就有一家医馆,请王妃移步。”
外面的侍卫也在请罪。
下了马车才看清外面的情况。
被疯牛殃及的可不只有她们这一辆马车,刚才走在她们前面的还有一辆,不过看马车的情况要比她们这边惨烈多了,车轱辘都断裂开了。
一头瘦骨嶙峋的牛倒在了道路旁,显然是被王府的护卫给杀了。
还好路边没有摆摊的摊贩,就连行人也是寥寥无几,不然今日的事故可就大了去了!
“王妃您快别看了,医堂就在后面,咱快去包扎一下吧。”杨氏催促着。
姜榆也不敢再耽搁,被樊妈妈和杨氏簇拥着进了名叫慈恩堂的医馆。
“大夫.....大夫在吗?”刚迈进医馆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