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忱是真的累了,先不说在燕州时的那一场战役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就从京城到江南的这几日他就没有休息好,除了每日给马匹喂料时眯一会,这一路他们就没有找客栈和驿站投宿,每次都是在野外凑和一下眯一会。
其实说白了,燕忱自从得知姜榆不辞而别后就很少睡个安稳觉。
每次睡着后不是梦到姜榆遇到了危险,就是梦到她离开了,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任他怎么找使出何种手段都没有找到。
这样的梦做的多了,他就变的不敢睡觉,就怕梦里的境况成了现实。
有时候燕忱也会问自己,至于吗?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燕忱你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磨的这么不堪。
可每次想到——算了就任由她去吧,她爱去哪去哪!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就像当初说好的,把这当成一场交易,从此各不相干也挺好,反正你燕忱是厌恶女人,也曾经立誓终生不再娶的。
每次想到此,他就锥心的痛,他的心他的身体告诉他不可以,不可以离开那个女人。
燕忱有时候都怀疑姜榆是不是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蛊,让他进也不行退也不得.....
刚沾到姜榆的枕头,闻着这股似芍药、似乎玫瑰、似茉莉的淡淡花香,这样的香味清早燕忱拥抱姜榆的时候在她身上闻到过,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不知是太困乏,还是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刚沾到枕头燕忱就睡着了。
姜榆过去拉他的胳膊,拉了几下床上的人都没有动静,低头一看发现这人已经睡熟了。
这还是姜榆第一次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的睡颜看,立体的五官不但带着阳刚硬朗的气质,还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不得不说是真好看啊!
一个没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下巴上一层青色胡须,有些扎手。
从父亲去世后姜榆就再也没摸过男人的胡须,以前小的时候她爸早上起来都是用胡茬把她扎醒,后来再大些她就闹着要给他刮胡子。
妈妈总是训她胡闹。
可她爸每次都依着她,还笑闹着说,“咱家瑜儿愿意给我刮胡子我高兴,现在不让她刮,等瑜儿大了不知道要便宜那个混小子呢,到时候女儿就给人家刮胡子去了,不要我这个老爸了.....”
不知何时一滴眼泪滴落下来,已经睡熟了的燕忱感觉额头湿润,睁眼一看,姜榆正趴在他的身侧竟然哭了。
燕忱心里一惊,还以为自己躺到她的床上,把她气哭了。
姜榆看他突然醒了也吓了一跳,这才察觉自己的眼泪滴在了人家脸上,急忙就用袖子去擦,一边擦还一边道歉,“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不是故意的。”
燕忱见她并没有生自己的气,一把抓住了姜榆在自己脸上胡乱擦拭的手,稍微一用力,姜榆整个人就趴在了他的身上,“告诉我你为何哭。”
姜榆被这个暧昧的姿势羞红了脸,挣扎着要起来,“你放开我,快让我下去.....”
燕忱伸出右手给姜榆擦去了眼角的泪花,又问了一遍,“告诉我你怎么了,为何会哭。”
姜榆知道男女的力量悬殊,她挣扎只是徒劳,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看着身下的这个男人,如实的说道,“看到你下巴上的胡须让我想起了我爹,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姜榆说的是真的。
燕忱不知她的经历,只以为她是在想姜老汉了,心疼的紧了紧她,“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如果你愿意这边的事我找人帮你打理,燕州那边近两年都不会再起大的战事,我可以陪你在汉口县生活。”
“燕忱,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什么?”燕忱喜欢姜榆叫他的名字,但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
“想好了以后要与我共度余生。”姜榆看着他的眼睛再问。
燕忱一喜,“非你不可!”
“你不在乎我这副身子生过三个孩子?”
“在乎,但我更恨自己为何没早些遇到你。”
“虽然我姜榆已不是那未出阁的姑娘,可男人在我这里的价值一直都是宁缺毋滥,如果你那天跟我过够了,想采外面的鲜花了请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咱们好聚好散。”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用我留给你的那把匕首杀了我。”
姜榆看着他的眼睛,知道此时此刻所他所说的话都不是作假。
也是,她姜榆现在要财没财要貌没貌的确实没啥让人可图的。
当初是自己先给他写的求娶信,先招惹的他,后来这男人向自己慢慢靠近,现在两人之间的咫尺之距就让她来走吧。
想到此,姜榆缓缓的把唇靠近了他的唇。
燕忱的胸如擂鼓,他没想姜榆竟如此胆大,心中又喜又怒。
喜的是姜榆终于愿意接纳他了,怒的是他作为男人的威严在这一刻被受到了挑战。
抱紧身上的人儿,手肘稍一使劲两人就变换了位置。
“不行,佩兰去买菜应该快回来了,被她看到我们这样不好,你快让我从床上下去。”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