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倭寇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麻袋里,他嘴被堵住了,但身子扭来扭去的差点没有从万叔的肩膀上掉下来。
倭寇看着不高,但一身的腱子肉,万叔年纪大了,还没走出这片高粱地,体力就有些不支了。
里正看了着急,他劝道,“万叔你把人放下,让我来吧!”
万叔真的是坚持不住了,就又把人丢到了地上,“里正老爷,咱这样也不行啊,现在这个时辰还早,万一等会回村,遇到村里人可咋整?”
李正了也拧眉,他听着麻袋里的人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担心不已。
这事还真不好跟村里人解释,里正眼珠子一转道,“万叔要不咱把他给打晕了,我们再往麻袋里装些干草,这样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出咱扛的是个人!”
万叔觉得里正这个主意挺好,可现在的问题是谁下手,“里正老爷,我给您找个趁手的棍子,您来敲,我扛着他回村。”
里正本能的就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身上的这十几两银子,还有姜榆一个女人家都把人从山上弄下来了,他又不好推辞,这样有失她一村子之长的尊严,就点头答应了,“好,你去找,我来把人给敲晕。”
麻袋里的人听到动静,他挣扎的更厉害了,麻袋粗糙,他又没穿衣服,这样动来动去碰到后背上的伤口,疼的直翻白眼。
万叔很快就找来一根手腕粗的树干,里正接过,先是在倭寇的后脑处比划了两下,接着就是高高举起,然后鼓足了勇气闭上眼,给了倭寇一棍子。
倭寇顺势倒底,但不巧压倒了他那条受伤的腿,疼的抽搐,这下就是想装晕也装不了了。
里正有些尴尬,刚才棍子落下来时,他怕把人打死,就收了些力气,万叔给他找台阶下,“里正老爷,刚才天黑你可能没瞄准,再来一次就有经验了!”
里正只能重新又举起棍子,这次他没闭眼,棍子和皮肉接触,发出了闷响,倭寇这下彻底消停了!
一直跟着他们的贺老六也跟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发现这个偏僻的小村里的人真有意思,一个和离的妇人跑县城去开铺子,这村里的里正听到有倭寇就敢往衙门里送,真不知道他是聪明呢还是傻!就不怕这件事遭到倭寇的报复,祸及全村吗。
万树和里正可不知道他们后面还跟了个保镖,里正在前面打探,万叔扛着人好不容易来到了之前说的那空院子。
这里的户主也是姓姜,是个老汉,一辈子没娶上媳妇,更是没有人送终,三年前咽气时还是村里出的钱,给他买了副薄棺材安葬的,这个院子里的三间土坯房已经塌了两间,就剩下最后一间还在那坚挺着。
里正和万叔两人合力把倭寇抬到了已经塌了的中一间,把人扔到了地上,里正道,“万叔,你先在这看一会,我回家一趟,我看阿榆绑的不是很结实,今晚可别让这小子给挣开了,我回家拿根绳子来,也给家里说声,今晚就有我守着他。”
万叔答应,他今晚还要在老宅看着那些羊,根本就腾不开身守夜。
里正回家去了,给媳妇说了很多好话,银子也上交了大半,再三保证自己出去是干正事,里正媳妇才放他出门。
里正回到小院后两人合力,又给倭寇来了个五花大绑,万叔看没他啥事了,这才回了老宅。
……
这一夜,姜榆反反复复的做噩梦,一点也没睡好,鸡叫第一遍她就起来了。
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就出了家门,她不放心呢!这一夜也不知道里正那边怎么样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的雾,给这个古朴的小村子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她来到老宅的时候,头发都被雾气给染白了。
万叔已经起床了,正在洗漱,姜榆问起了昨晚她走后的情况,“万叔,昨晚怎么样,还顺利吗,你们回村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
万叔把经过又给她说了一遍,从套麻袋,到打闷棍,再到给倭寇来了个五花大绑,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姜榆听着连眉都没皱一下,夸奖道,“打的好,倭寇啥都不欠,就是欠揍。”
万叔不理解自家妇人为啥这么恨倭寇,但是不该问的不问,这是做奴仆的基本准则,他是个合格的下人,也就没问。
姜榆和万叔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废旧的院子,就看到里正苦着一张脸,正在院子里等着呢。
姜榆吓了一跳,急忙问道,“里正大哥,你咋在这坐着,倭寇呢?”
里正站起来,“妹子你别急,人在屋里呢,就是这人下半夜开始就有些犯迷糊,在地上扭来扭去的,我还以为他要方便,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竟然发起了高热,我怕烧出个好歹了,就把他嘴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想着喂他点水喝,谁知这狗娘养的竟然狠狠地咬了我一口,你看手臂都被咬肿了。”
姜榆听了后怕,“里正大哥,我昨晚不是交代过吗,倭人狡猾的很,你不要把他当人,我看着你这手臂咬的可不轻,今天去了县城办完事找个医馆让人给抹点药,包扎一下。”
“哎!妹子,我愁的不是这伤,我是怕你嫂子误会,你看看……看看这牙印,这要是被你嫂子看,她还不挠死我……”里正说出了他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