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知在哪摸出把算盘,噼里啪啦一会就给姜榆报出了数,“夫人,一共六两七钱。”
姜榆身上就剩下二两,递给他道,“掌柜,这是二两定钱,您先收好,等会我就让家里人拿着剩下的银子来取东西。”
没等那掌柜的写收据,姜榆提了裙子,小跑着回来榆记。
对面铁匠铺子那人拿着银子的有点懵,“他长的都这么正气吗,那夫人竟连收据都不要,看来他家爷挑他来这汉口县开铺子,是明智的。”
姜榆当然不知道对面铺子里那人的想法,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仅买了骡车,还捡了这么大一便宜,应该庆祝一下才是。。
回了自己屋,取出藏钱的陶罐,拿了银子便吩咐姜梧和大年去取东西,她自己则换了衣服到灶房干活。
两个小的听说她用这么少的银两,买了这么多农具,觉得赚大发了,手都来不及洗,就去了对面的铁匠铺子,就怕一会去的迟了人家反悔,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家用必备,有些人家的镰刀都是用了几十年的,特别是抢收的时候,一把趁手的镰刀就能顶半个劳力。
大年觉得这是他娘除了开铺子外,做的最对的一个决定,这些东西自己家里用不完,回村倒手卖了也行啊!
两个人付了钱,就想着赶快把东西运回来,铁匠铺这才知道,刚才来买农具的夫人,是对面榆记的东家。
遂客气道,“东西不好拿,要不我给你俩送一趟。”
“不......不用,我俩能行.......”大年赶快拒绝。
铺子里吃面的人不少,中午都要翻好几遍桌,姜榆断定,这个月的利润很可观!
末时刚过,店里稍微轻松了点,想着最后这几桌客人吃完应该就不上人了,她们也可以吃点东西去休息一下了。
姜榆揉揉酸疼的手臂,和面,擀面条都属于体力活,铺子里生意好,这一天下来,人都累够呛。
“榆夫人,还记得我不?”姜榆刚想回后院,就听到有人叫她,听声音是有些熟悉,不过这人是谁啊,她咋没印象了呢!
看姜榆愣怔,你人忙道,“您忘了,年前在林场,您为了女婿——”
“嗷——小哥,你看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真是对不住啊!”
“榆夫人,您贵人多忘事,上次在山上见您时,我包的严实,您应该也没太看清我长啥样。”
“小哥,快坐,我马上去下面。”
“好嘞........”
加了量的面条,还有一只卤猪脚,几节猪大肠,卤蛋,狮子头......
姜榆吩咐几个小的先吃,她端着这些东西就去了前面,“小哥,都这个点了饿了吧,婶子给你加了量,快吃!”
“榆夫人,我姓荣,叫大贵,您叫我大贵就行,我都两个月没吃到这一口了,实在是馋的厉害,这不刚回到咱县城就来了。”
“大贵,你家不是咱汉口县的吗?咋还离开这么久呢?”姜榆也找了个凳子,坐在了荣大贵的对面。
“我是咱汉口县的人, 在咱县城的秦大户人家混口饭吃,这不刚过完年我就领了差事,去外地送货。”
送什么货姜榆没有问,不过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荣大贵在林场做事,送的货可能就是条形石。
“没想到大贵小兄弟这么小的年纪,就得了东家的赏识,领了送货这么重要的差事,真是厉害呀!”
荣大贵吭哧吭哧的喝着面条,嘴上因刚才啃猪蹄弄的油汪汪的,听到姜榆这么奉承他,乐的不行,差点被面条呛住。
他虚荣心得到满足,并不想跟姜榆解释,自己就是个搭头,一路上也就帮着看看货,赶赶车........
看高帽戴的差不多了,姜榆给他盛来碗面汤继续唠,“大贵,你刚才说是给咱县城的大户秦家做事,我咋听说咱县城的大户是洪家呢!”
荣大贵咽下嘴里的面条,给姜榆解释,“榆夫人您有所不知,咱汉口县可不是洪家一家独大,他家爱显摆,总想跟我们老爷,也就是秦家家主分个高低,但我们老爷根本就不爱搭理他们。”
“这样啊!”将榆听着觉得有意思,就示意荣大贵多说点,“大贵小兄弟,你在咱这汉口县混的熟,给婶子多说点呗,婶子一乡下来的,啥都不懂,别哪天走在路上冲撞了贵人也不知道。”
荣大贵正了正身体,开始跟姜榆说起汉口县这两尊大佛。
姜榆听的认真,她也知道这荣大贵的话不能全信,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用的。
荣大贵说的起劲,姜榆也爱听,全然忘了自己还没吃午饭。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了一声咳嗽从门口传来,姜榆以为是来吃面的,刚想告诉他面卖完了,让他明天再来,就看到荣大贵慌乱的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连带着桌长的碗都给打翻了。
姜榆想问他这是咋了,这么激动干啥,就听荣大贵说,“榆....榆夫人,给.....给我算下账,我突然想起还有事等着我去做。”
姜榆不明白他这是咋了,但还是站起来道,“大贵小兄弟,这顿婶子请了,你有事就快先去忙。”
“谢谢榆夫人,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