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云背着老翁走进一条巷子,在一扇狭窄的木门前停下,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和低矮的平房。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通铺,上面躺着三个男人,应该就是老翁感染风寒的儿子们。
一个妇人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老翁走进屋,掏出那袋银两。
“御家的五少奶奶送了些银子给我们家,御五少爷又派人把我送回来,这段时间咱们能吃肉了,咱们孙儿不会饿死了……”
“感谢五少爷、五少奶奶!”妇人急忙跪下,三个男人也想起身,擒云扶起她:“使不得使不得!若是你们以后有困难,就来朗月府,别说少爷和少奶奶了,即便是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老翁一家千恩万谢,擒云走出屋子,瞥到院子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陶缸。
陶缸不大不小,擒云心里闪过一丝疑虑,那是装什么的呢?
擒云离开后,老翁捧着钱袋,低声呢喃:“五少爷和少奶奶真是大善人啊!”
床上的男子支起身体,昏暗的光线中他脸色蜡黄,他咳嗽了几声:“咳咳,咳咳!我们以后的城主,如果是五少爷就好了,咳咳咳咳咳……”
妇人望了一眼院子,犹豫片刻,试探道:“父亲,既然咱们有钱买肉了,缸子里的东西,就不要了吧?”
老翁眉毛一横,声音沙哑地说:“那怎么行?缸子里的东西可值钱着呢!明儿个我就把它切了,一半给你炖鸡汤喝,另一半拿去黑市卖。”
妇人强忍着恶心,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那口缸子:“爹,那种秽物,真有人会买吗?”
“嘿嘿嘿,那是当然了。”老翁咧开嘴,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森的笑,“那些达官贵人,把它当宝贝呢!”
天气愈发寒冷,城主府下发了衣料皮毛,由杂事所制成冬衣,再分给各府。
朗月府,韶光阁。
赵月玑裹在宽大的披风里,头上戴着毛茸茸的狐裘帽,本就娇小的人被完全淹没,露出一张肤如凝脂白玉的绝世娇俏面孔。
她几乎动弹不得,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春信和柳溪忍俊不禁。
“少奶奶,在家的时候,就算隆冬也没这么冷,奴婢还从来没见过您穿得跟雪人儿似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好啊,你们敢笑我!”赵月玑嗔怪,柳溪捂着嘴:“少奶奶莫恼,您就算是雪人啊,也是最漂亮那一个!”
“你们还敢闹是吧!春信,把我这身行头套到柳溪身上,把她也变成个雪人儿!”
春信脆生生地答:“是,奴婢遵命!”
“啊!春信,不要!”
韶光阁里欢声笑语一片,御少暄和擒云走了进来,赵月玑看到他穿着玄色大氅,高大挺拔,俊朗非凡。
赵月玑抬着眼睛看他,啧了一声,还是个子高的人,穿冬衣好看啊。
御少暄看着面前,像个棉花包子一样的赵月玑,低头笑了。
很是可爱。
“御少暄,你在嘲笑我吗?”赵月玑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上前,御少暄脱下大氅,递给擒云,然后伸出手把赵月玑搂在怀里。
“这样行动很不方便吧?”
赵月玑点了点头,御少暄挥了挥手,擒云呈上一个木盒子,御少暄从里面拿出一个手笼子,握住赵月玑的手,放到里面。
柔软的皮毛轻柔地抚摸着赵月玑的肌肤,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她甚至觉得背心有些热了。
她褪去了厚重的披风和帽子,擒云说:“这是天山上的雪狐绒毛制成的手笼子,少爷说了,少奶奶怕冷又好动,穿的多难免有影响,所以就做了这便于携带的手笼子给少奶奶。”
“真的很暖和。”赵月玑感叹。
“还有这个。”御少暄又从木盒里拿出一个形状小巧,精致可爱的手炉,塞进手笼子里。
“这手炉的材质很特殊,能长时间保暖又不烫手,还有一股清香,你以后在外行走时可带上,就算是一整天也不会冷。”
赵月玑眨着大眼睛:“这么好用啊!”
春信在一旁说:“少爷真疼咱们少奶奶。”
“我是怕她染了风寒,又要耍赖说药苦。”御少暄轻刮了一下赵月玑小巧挺拔的鼻尖,赵月玑嘟囔:“谁耍赖了……”
擒云捂着嘴笑了。
御少暄轻抚赵月玑的腹部,低声道:“这肚子越来越大了,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赵月玑摇了摇头,说:“顾大夫来看过了,说孩子的脉象结实有力,很是健康呢。”
“健康就好。”御少暄勾起唇角。
春信说道:“这才三个多月呢,以后少奶奶的肚子还会更大,不过最近,小主子倒是很安静啊。”
“是啊。”赵月玑垂着眸,神情很是温柔,“许是天气寒冷,他不爱动弹。”
御少暄笑了起来,犹如春风拂面:“那岂不是和你一样?”
赵月玑的眼底满是怜爱,御少暄说:“对了,明日是冬至,父亲让我们到城主府参加全羊宴。”
“好,我知道了。”赵月玑点了点头。
御少暄再次抚上她的肚子,嘴里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