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芙妤的眼神晦暗:“长姐她多了几分勇气和担当,反而是我,这么多年毫无长进,遇到什么事情都只想要逃避……”
就连婚姻,也是为了离开卞幽城,就这样交付自己的一生。
赵芙妤苦笑一声:“殿下也很瞧不上,这样懦弱的我吧?殿下为何要向我提亲呢?”
容谙身子一震,他往前一步,握住了赵芙妤的手。
“不是这样的,我……”
赵芙妤瞪大了眼睛,看着容谙美丽的脸,他好看的桃花眼里似乎翻涌着无数情绪。
“我……”容谙张了张嘴,侍卫走了进来,道:“殿下,玉允已经被逐出清平府了。”
容谙愣了愣,沉声道:“我知道了。”
赵芙妤收回手,缓缓低下头。
用完午膳,赵月玑摸着肚子,打了个呵欠:“这几日不知为何,总觉得身子沉,怎么也睡不够。”
御少暄皱起眉,有些担忧:“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
春信说道:“女子孕期容易疲惫是正常的事,少爷不用担心。”
赵月玑站起身,御少暄扶着她走进里屋,赵月玑换上寝衣,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御少暄替她盖好被子,轻吻了一下女子的额头,起身,走出了里屋。
“好好服侍少奶奶睡觉,等她醒了,记得服用安胎药。”
“是,少爷。”
御少暄走出漱雨阁,擒云跟了上来,他压低了声音说:“少爷,赵将军说,少奶奶在向他旁敲侧听打听我们的事。”
御少暄沉吟半晌,缓缓启唇:“转告赵将军,日后若少奶奶问起,不必对她隐瞒。”
擒云一怔,露出惊讶的表情:“少爷……”
御少暄往前走去,擒云望着他的背影,他依旧穿着玄色锦袍,长身玉立,在如银币般刷刷摇晃的银杏叶儿下,竟多了几分温度。
御少凌回到房中,坐到蒲团上,抬手捂住额头,嘶了一声。
林若昭端了一杯杏仁茶给他,眼神担忧:“夫君又头疼了?”
“是啊。”御少凌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夫君头疾越来越严重了,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无妨。”御少凌沉声道,“我这是老毛病了,大夫都说,是幼年时受了风寒,余毒未清所致,今日特别疼痛,恐怕是因为看了一出好戏吧。”
林若昭坐到他身边,轻柔地为他按摩太阳穴:“刚才,妾身真为五少爷和少奶奶捏把汗呢,幸好,他们没有被奸计所误。”
“幸好?”御少凌微微掀开眼皮,冷哼一声,“我倒觉得,五弟果然没有表面上简单,他用刀割手掌的狠劲,布局让顾少夫人露出马脚的冷静缜密,此人深不可测啊……”
林若昭犹豫了半晌,开口道:“夫君,其实你已经是父亲最疼爱的嫡子,少主之位非你莫属,又何必对五少爷处处戒备呢?”
御少凌眉头一皱,声音也没有温度:“你为何帮他说话?”
“妾身没有帮他说话,只是,父亲一直希望家中安宁,兄友弟恭,夫君若是一直和五少爷作对,只怕长久以往,会惹父亲生气……”
御少凌有些扫兴,歪了歪头,说:“若昭,我真的不明白你,你平日事事顺从,但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根本不懂我。”
林若昭似乎被他的话刺痛了,她轻声说:“若昭没有别的奢求,若昭只希望和夫君相敬如宾,过平淡温馨的日子。”
“平淡温馨?”御少凌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我出生在御家,我是御家的嫡长子,如果不能谋得那城主之位,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夫君……”
“我累了,想歇息一会儿,你去侧房吧。”
林若昭看着他,瑞凤眼里流转着水光,她站起身,走出房,一旁立着的红袖上前关门。
林若昭眼含泪光地看着缓缓关上的木门,御少凌坐在蒲团上,没有看她一眼。
离大婚还有一日,赵月玑在鸣凤阁陪赵芙妤试妆。
婢女扶着赵芙妤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赵芙妤一身红玉,墨发盘成凤髻,装饰着金凤冠。
绝美出尘的面容,眉如柳叶,肤色像是山尖最干净的白雪,嘴唇勾勒得饱满殷红,一双眸子至清至纯。
赵月玑急忙起身,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面颊:“真美,我们芙妤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赵芙妤低下头,羞怯一笑。
赵月玑拿出一条手帕,递给她:“这是我特意为你缝制的,还有这个。”
赵月玑侧身,春信呈上一个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根金镶宝石凤簪。
“新婚之夜,夫君为你把发盘上,日后在人前就再不散发。”
赵芙妤接下,微微欠身,她抬起头,明目善睐。
“多谢长姐。”
这时,容谙身边的婢女燕秋走进来,躬身道:“三小姐,小淮王殿下派人送来一幅碧水屏风。”
赵芙妤颔首:“你替我多谢殿下。”
两个侍卫将屏风搬进来,赵月玑首先注意到了左边的黑衣侍卫,他就是那个,自己觉得眼熟的人。
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呢?赵月玑蹙眉,陷入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