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少暄提着山楂糕,擒云在他身后跟着,赵熙兰上前,做了个万福:“御少爷。”
御少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冷漠。
赵熙兰直起身,纤长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如同娇嫩花朵下缀着露珠的翠叶。
“熙兰方才去和长姐道歉了,昨晚熙兰喝醉,冒犯了长姐,还请御少爷见谅。”
御少暄语气低沉:“你冒犯了月玑,她原谅你便是,何以要我见谅?”
御少暄往前走去,赵熙兰咬了咬唇,站起身:“少暄!”
御少暄皱起眉。
赵熙兰的眸子里盈满了水光,她柔声说:“我一直都想跟你当面道谢,当年我在府邸,备受欺负和轻视的时候,是你一直鼓励我,帮助我,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御少暄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没有我,你不会活不下去,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
赵熙兰身体一颤,摆出柔弱可怜的姿态:“少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大婚时,你派人送的那些东西,是想陷我于不义?你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长姐说了什么,让你误会……”
赵熙兰伸出手想要拉住御少暄,被他毫不犹豫地甩开。
“误会?飞霞山上,少夫人做了什么手脚,恐怕你心里一清二楚吧?”
赵熙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
“月玑说了,同你两不相欠,但是,你若再生事端,伤害到月玑,我不会放过你。”
赵熙兰身子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敢看御少暄的眼睛。
这个一直对她温柔体贴的男子,此刻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戾气,让她相信,他真的会杀了她!
御少暄大步离开了,赵熙兰站立不稳,锦弦急忙扶住她:“少夫人,御少爷他……我们的计划还继续吗?”
赵熙兰握紧了拳头,眼神阴狠:“继续!当然继续!”
锦弦点点头:“奴婢用银子打点了小淮王的贴身婢女玉允,她告诉奴婢,今晚御少爷会和小淮王一起饮酒。”
赵熙兰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好,那就今晚。”
御少暄走进漱雨阁,看到桌上摆着吃剩下的银盏,皱了皱眉。
赵月玑抬眸:“你回来了?”
“嗯。”御少暄坐下,把山楂糕放到桌上,“枫宁轩刚做好的山楂糕,酸甜清爽,一定合你胃口。”
柳溪拆开油纸,赵月玑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好吃。”
春信把泡好的茶端了上来,给御少暄和赵月玑倒上,茶烟中,御少暄的眸子少了冷峻,多了几分柔和。
赵月玑小声说:“你刚才遇到熙兰了吗?”
御少暄的手顿了一下,道:“是。”
“哦……你跟她……”
“什么?”御少暄抬起头。
赵月玑沉默半晌,又咬了一口山楂糕:“没什么。”
御少暄顿觉有趣,一双眸子柔柔地凝望着她:“你吃醋了?想知道我和她说了什么?”
赵月玑咳嗽起来,她瞪了御少暄一眼:“谁吃醋了,胡说八道。”
“没吃醋?”御少暄眯起眼睛,有些不正经地调侃,“那怎么这么酸?”
赵月玑拿起一块山楂糕塞他嘴里。
“酸?是山楂糕的味道吧。”
御少暄笑着,眼神又看向桌子上的银盏,春信上前收起来,脸上带着笑容:“全都吃光了。”
赵月玑也勾起唇角:“是啊,没想到男子也这么喜欢甜食呢。”
御少暄眉头一挑,神色更加不自然:“男子?方才谁来过了?”
赵月玑张了张嘴,突然眼珠子转了转,她手托腮,坏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她本来想噎御少暄一下,没想到御少暄倾身,眼神深沉:“是啊,所以,刚才谁来过了?”
“……”这下反倒是赵月玑被噎住了,春信掩唇一笑,开口道:“爱吃甜食的是咱们少奶奶的亲弟弟赵大将军,少爷不必吃醋。”
闻言,御少暄神色缓和:“赵将军来过了?”
“嗯。”赵月玑轻声应答。
御少暄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夜晚,御少暄同小淮王在凉亭饮酒,御少暄本想试探他,没想到小淮王当真只是一个闲散纨绔,无心朝政,对淮王的事也知之甚少。
御少暄看着举杯对月的容谙,修长的手执着酒杯,掩去了眼底的几抹晦暗。
他若当真这般单纯倒也是好事,日后不管查出什么,只要小淮王的手上干净,他就可保他与赵芙妤脱身。
“明月不解意,人情反覆间……”容谙饮了口酒,嘴里喃喃自语。
御少暄缓缓抬眸,月光通过窗棂,照在他如绸缎般的黑发上,他的面容俊美好看得不真实。
“小淮王大婚在即,怎会吟诵感叹人性凉薄的诗句?”
容谙苦笑一声,身子跟着杯中酒一起晃荡:“凉薄?世间常态罢了,有的人,看似尊贵无比,实则,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可以弃之不顾……”
御少暄眼神一凛,漫不经心:“小淮王说的是谁?难道是……淮王